瑶华看中了母亲的心思,“等到冬至过了,不如跟蔡夫人商量商量,让姐姐、姐夫回来住几日,也好让姐姐养养身子。”
赵宣桓不在家里,一切听二叔的安排,侯府里的人手大多都设在二房那边,淑华听着那些闲言碎语,心里难受至极,秋荷又病得凶险,有几次醒来了,听到下人们议论的那些话,硬支撑着跑到她身边来,将所有错处都揽在身上,口口声声说:“要不是小姐心疼奴婢,也不会这般抬举,早知道奴婢没有福分,就是死也不能答应。”淑华看秋荷这个样子,心里只怨自己是个没本事的,竟然连身边的丫鬟都要跟着受气。
蔡夫人道:“你这是昨晚被惊到了?”
瑶华身体不好,她还担心昨晚那样一闹,会不会让瑶华犯了旧疾。
陶正安叹口气,当年圣上深信钦天监的一个西人,那炼丹的道士,就是钦天监西人荐的,那西人也是有几分的能耐,观天象测吉凶,还专做些奇巧的玩意儿讨圣上欢心,圣上要服用金石丹药,那西人四处苦寻炼丹之法,最后还是他和赵信……
三年前,圣上服用了金石丹药,突然口鼻流血,昏迷不醒,那炼制丹药的道士被抓了起来。
大太太细想也是如此,碍于蔡夫人在一旁,也就不便深问。
淑华别了母亲、妹妹,也踏着脚凳上了车。
屋子里陶正安似是有心事,在一旁喝着茶也不说话,大太太知道陶正安的脾气,这个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就悄悄地在一旁等着。
陶正安将这些事都想了一遍,才发现大太太在一旁端了茶伺候,嘴上埋怨,“进来也不说一声。”心里却一暖,还是妻子了解他。
大太太点点头,“这样也好。”这才带了冬蕊等人往自己院子里去了。
睿儿将来的婚事更是让她焦心,睿儿本来就是沉默寡言,心事不往外说的人,又娶了这样一门不称心的婚事,没有人帮他分担心里的事,平日里就那么孤单影只的,让她瞧着心酸。她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心,睿儿的婚事一定要选个对他脾气的,可是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人选……
薛夫人冷哼一声,顾妈妈已经上前问抬肩舆的小厮,“是谁让你们来的?”
进了院子,又听管事的道:“大老爷回来了。”
顾妈妈忙上前解释,“并没有安排,兴许是接旁人的。”
大太太原想不跟淑华说廖氏的事,省得让淑华推想及自己难免伤神,现在淑华问起,她却不好不说了,“你三婶婶昨夜里受了惊吓小产了,你三叔父担心会落下什么病症,连请了好几位郎中来开方子。”
陈妈妈应了,“太太放心吧,昨晚您让几位小姐住在您院子里,我就已经让人连夜收拾了处一进院出来,现在小姐们都去了那里。正好旁边还有个套院,不如让人将套院腾出来给八小姐住了。”
淑华打起精神,生怕大太太担心,“我在家里也是坐不住的,不如跟过来看看。”妙彤在一旁扶着淑华。
大太太看淑华和瑶华姐妹情深难舍难分的模样,劝淑华道:“快回去养着吧,等身子好了,再回来看你妹妹。”
薛夫人忍不住又叹口气,如今是件件事都往她那噩梦上靠,万一将来件件都灵验了那可怎么得了。
大太太忙道:“还是容华先赶到给十小姐穿了件衣服,要不然恐怕这时候流言蜚语早已经……这事自然是尽量压下来,我已经嘱咐院子里的下人,谁要是敢乱说必会严惩。”
陶正安的确有些心烦意乱,乱党这么一闹,天子大怒,虽还有少年阳刚厉气,却拖着病体心有余力不足,太医院那些药又偏不见起色,便又要招那些会炼制丹药的道士进宫炼制金石丹药。
当着母亲和蔡夫人,她这些话也说不得,只道:“昨晚受了些惊吓,一夜没有合眼。”
听得这话,大太太才宽了心,又往马车的去处眺望了一眼,领着瑶华回去。
陶正安正训斥二弟竟然丢下三房不管自己先回来了,陶正谦心里有愧,只低着头听训。
万一赵家失事了,他也不能跟着这条大船一起沉了,总要想个万全之策。
转念间已经到了侯府,到了垂花门前,薛夫人由顾妈妈搀扶着下了车,刚进了门,就看到有人抬着肩舆过来,薛夫人转头问顾妈妈,“怎么还让人准备肩舆。”
薛夫人进了屋子,冷香刚倒了一杯茶来,就听外面有人跌跌撞撞地进来,“太太,不好了,侯爷出事了。”
陶正安点点头,“昨晚的事我都已经听说了。”抬起头看看大太太,目光中似有不满。
赵信得知此事便来府里找他……
淑华不明原委,便问大太太,“府里谁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