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其他丫鬟早已经吓得不敢做声,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柔顺的八小姐,竟也有几分的倔脾气。再看看锦秀的样子,早就已经面无人色,眼睛红肿,想来在大太太那里也受了责罚。
瑶华。
锦秀又道:“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容华看向锦秀,她想什么?这几天她也反反复复地这样问自己,直到今天她才想得透彻。
容华虽然没见夏桃几次,但是大太太跟前的人能跟弘哥一条心,光说这点,就是很难得的。
容华微微笑了。
那年父亲怎么会突然找她说起赵宣桓?而且是那么肯定。父亲在府里的时间不多,又怎么能对一切了如指掌,她将所有事说出来的时候,父亲并不惊讶。
既然瑶华能插手三姐、四姐的婚事,最后也一定会插手她和研华的婚事。倒不如她先下手,到底试探试探瑶华是不是如她所想……
她那时只知道棋盘上变幻莫测,还不知道人生如棋的道理。
其他的,她也不想去求。
弘哥点头,“是。”
容华旁边瞅着,刚才夏桃多的是委屈,特别是弘哥冤她是大太太的人时,她掉的眼泪并不假,夏桃比弘哥大几岁,又在弘哥身边这么多年,心里说不定对弘哥已经存了几分的想法……所以才一心一意地跟着弘哥。
弘哥要拉容华进套间里,夏桃已经走进来,冷笑一声,让容华来给评理,“八小姐您说说,二爷要用什么人,哪有我们说话的份,我只是提醒了二爷几句,二爷就跟我急了,”说到这里,夏桃的眼圈已经红了,“我只是说,二爷有心要提屋里的丫头,提谁不好,非要提珊瑚。碧钏、红钏都是一早就跟着二爷的,二爷怎么不想想她们。”
“珊瑚我也就不知道了,在外面倒是和二小姐一样为人和善。”说到二小姐,锦秀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闪烁,“八小姐,你要多留意一些二小姐,千万不能大意了。”
容华这才诧异地看向锦秀,没想到身边的丫鬟有一天会这样提醒她。
而今她重新回到人间,回想起以前的种种……一切不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从前,她和瑶华要好的时候,她们两个人整日闹在一处,一起写诗作画,下棋赏花,府里有一棵丁香树,她们就将棋盘设在那里,每年六月到了花期,白色的丁香花就会掉满了棋盘,还是她想了个主意,让七七和初晓倒两杯茶来,等到丁香花吹到茶碗里,便是她做的花茶了。
从府里打听到的各种消息,表面上和瑶华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细究起来似乎隐隐地都和养病的二小姐瑶华有关系。
锦秀仍然惊魂未定,“小姐,你走了之后,大太太果然像你说的那样,又问我一遍到底是谁安排的我哥嫂,我就像小姐教我的那样,没说出是二小姐。”
弘哥也负气冷笑,“别以为你在太太面前就能得什么好。”
锦秀、木槿将弘哥送走,木槿去给容华倒茶,锦秀往容华手炉里拨炭。
容华想了想,“夏桃毕竟跟你时间长,你对她也是信任,而且,很多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想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正妻身份,一个能自我保护的地位,她要利用这个位置尽可能地保护、照顾自己。
亲切,和蔼的瑶华。弘哥说起珊瑚的时候,她想起瑶华。
容华点点头,锦秀说的和她想的差不多,只是在深府里面,就算有一片痴心,未必能换来好结果。
容华看向窗外,也许大太太和她一样,都犯了一个错误,她们都没有看清瑶华的心思……
“我不是因为她好才向着她,夏桃确实是不错的。”
那天吃过晚饭后,弘哥到容华屋子里来,说起他屋里有个丫鬟叫珊瑚的,近来比夏桃用着还要得力,夏桃偶尔还要跟他使些脾气,倒是珊瑚更加乖巧,在他面前从来不说一个“不”字,说到这里弘哥提高了声音,“我屋里正好还缺了二等丫鬟,明儿我就禀明母亲,将珊瑚提了二等的,省得说我屋里没人可用了。”
第一次见赵宣桓的时候,她和瑶华躲在屏风后面,她从屏风的缝隙里不小心看到赵宣桓,瑶华一定也看到了。
容华不知道弘哥屋里几个丫鬟的脾气,还没说话。
弘哥点点头,“姐,你放心,夏桃也只是知道我与姐脾气相投,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夏桃进屋,弘哥脸顿时垮下来,容华这才知道,弘哥这般说话是和夏桃闹了不愉快。
这话越说越僵,容华在一旁插话,“木槿,你先带夏桃到耳室里坐坐。”
这就不得不注意了。珊瑚果然像弘哥描述的心底纯良,性子温顺的倒是好了,万一……容华想到夏桃刚才红了的眼睛。
若不是前几天晚上,弘哥到她这里一闹,她还不会这样去试探瑶华。
容华的话似是起了作用,弘哥的火气渐渐散了。
真正知道她与赵宣桓事的人少之又少。算起来除了她与赵宣桓,只有弘哥、瑶华、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