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做这些事早已经轻车熟路,“是,我一会儿就出去找崔执事家的。”
木槿摇摇头,“这我倒是没问。”
锦秀嫂子又将家里能用的银钱和米粮都拿出来,买了些玩物、点心带在身上进了陶府。
初晓看到这幅画心里一惊,便知道二小姐又要在这上面费心思,急忙劝,“小姐,这些事你先不要想,养病是最要紧的。”
听到自家嫂子这样说,锦秀心里一揪认真起来,还没等仔细思量。
“不过现在好了,二小姐给我找了份活计,听崔妈妈的意思,将来还能给你哥哥想想办法。这样算来,也能勉强养活家里,也就不用再将三丫送出去,你哥哥的意思,将来攒些银钱,跟府里的大太太说说,看看能不能将你赎出来。”
瑶华想了想,站起身从桌边的红木棋笥中捏出一颗棋子,“听说锦秀家里过得并不算好。”
锦秀回到八小姐屋里,八小姐关心地问:“家里有什么事?”
锦秀嫂子正在翠竹夹道上等她,脸上倒满是笑意,见到锦秀来急忙迎上去,“姑娘近来可好,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
木槿说到府里的事,“听说本来是要四小姐远嫁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却是三小姐嫁了过去。四小姐则嫁去了太原府,夫家是当地有名的大户,在京里也是有关系的,四姑爷书读得也好,去年取了生员资格,明年就要进京乡试呢。”
刚进府的八小姐容华,在这件事上有惊无险。虽然她听说这八小姐为人恭顺谦抑,要说在这府里,只靠恭顺就能如此,那就未免将这一切看得太简单了些。
瑶华皱起眉头,初晓不敢再违逆瑶华的意思只能开口,将府里这些天的事说了一遍。
这所有的事从表面上看来,是三小姐没笼络好身边人枉用心机,落英是刁奴卖主,最后也受了报应,可实际上……
两个人刚坐下来,她嫂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膝盖上,笑吟吟地对锦秀说:“陶府的二小姐真真是个好人。”
瑶华是在培植自己的关系?能收买人心的无非就是这些,将好的留给与自己走得近的人,将来图的是更大的回报。
木槿将针线放下来,压低了声音道:“大太太最后换了人,是因为三小姐身边的人告了三小姐一状,具体说了些什么虽然没有人知道,但是大太太却说,最讨厌有人背地里筹谋,有了这样的心思,到处搬弄是非,成什么人了,还指望谁能偏袒不成。”
到了二小姐那里,等着丫鬟进屋通禀,锦秀的心已经乱成一团,生怕二小姐会用她嫂子的差事来换她去做些什么不情愿做的事。
锦秀只当是家里出了事,担忧地皱起了眉头,还没等向八小姐告假,八小姐已经从内室里出来,“快去看看有什么事。”
看着八小姐亲切的微笑,锦秀几乎就想要将一切都说出来,只是话到嘴边却变了样,“也没有什么事。”
“顺便给崔执事家的拿三、四百个钱去。”
容华问木槿,“有没有听说是谁告了三小姐一状?”
“三小姐和四小姐的亲事果然就换了过来。”木槿又道:“都说那是因为四小姐和二小姐走的近,才有了这般好处。四小姐到现在也是经常和二小姐互通书信的。”
瑶华眼睛渐渐眯起来,没想到她不过几日不问府里的事,竟然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她素来了解母亲的手段,四姨娘定是被母亲软禁起来了,这么说,研华嫁进尚书府这事是作准了的。
瑶华的目光顿时变得尖锐起来,就算知道她的喜好,也未必能摸得这么透彻,其他小姐无非是送些书籍、棋子等物,怎么这个八妹妹就这样凑巧,送了春初先生的画来,“府里还有没有关于八小姐容华的事,都说给我听。”
她嫂子急忙赔笑,“姑娘不要生气,这也是为了生计没办法的事,这一大家子除了你那点月例,只有你哥哥一个劳力,你哥哥腿又不好,老子、娘全靠药养活着,你下面还有那么多弟弟妹妹,侄子侄女,都是要吃饭的,当年将你卖进来也是无路可走。”
一旁的锦秀终于开口,“三小姐贴身的丫鬟落英,落英的家里人都在京城,她不想做陪房跟着三小姐嫁出去,自以为在大太太面前将三小姐的事揭出来,大太太就能将她留下来,谁知道大太太没有留她,还是让她跟着三小姐远嫁。”
将嫂子送走,锦秀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往八小姐院子里走,路走到一半,又停下来,转身向二小姐院子里走去。
瑶华越听心越往下沉,母亲竟然没有将八妹妹许配给王家。
初晓道:“在院子里碰到也常说几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