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狼刺慌慌张张的向我赶来,我舒展了一下酸麻的四肢,起身道:“什么事情?”
我又道:“刘小姐地事情我听说了,还望胡将军节哀顺变。”我故意说出这样的话,目的是想看看胡文邈究竞作何反应。
胡文邈露出无比伤感的神情:“陛下,此事臣已经不想再提,肇事者既然是焦将军的属下,想必焦将会给胡某一个公道。”
我慌忙摇了摇头道:“焦大哥哪里话来?我从未如些想过……”目光和焦镇期真挚的眼神相遇,我黯然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的确动过这样的心思。”
我对胡文邈早已生出怜才之心,一心想将他收为己用,真挚道:“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胡将军何必为了一个庸碌无为地君主而牺牲呢?”
我冷笑道:“亡国之君,有什么好见的?你让人把胡文邈给我带上来,我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焦信此时慌忙出列,跪在我面前道:“陛下,臣有几句话想说。”
胡文邀没有回答。
我心中暗叹:“焦信终归还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傅力岳乃是焦信手下最值得信任的猛将,也是焦信儿时的玩伴之一,可谓是战功显赫,在军中拥有极高的声誉。
胡文邈道:“陛下若是杀掉了傅力岳,只怕会使许多的将领生出向背之心,这才是焦信的高明之处。”
我绝非外故意做出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我所说地一切都是自己一真实地想法。
焦镇期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公子,多榭你还牵挂着我!”
胡文邈跪在我面前道:“陛下,文邈今日的这番话,永远不会在他人面前提起,这样的念头,陛下一统天下之前,文邈也不会想起。文邈向陛下发誓,一统天下之前,若是文邈有丝毫报复之念,让文邈永世不得超生。”
胡文邈道:“害死倩儿地乃是焦信!”
傅力岳犹豫了一下。仍然将自已的外袍脱下,只见他赤|裸的上身之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众臣不由得发出一声唏嘘,焦信情真意切道:“这一个个的疤痕都是为大康所留,哪一场战争他都是率军冲杀在最前从未退缩过。”
我凝视胡文邈悲痛欲绝的眼眸,突然明白,为刘倩儿复仇乃是支持他活下去的力量,除了我他再也没有复仇的任何机会。
我叹了一口气道:“知不知道我为何对你费了这么多的口舌?”
焦信低声道:“被俘降军共有五万之多,若是不及早镇压只怕会越闹越大,臣愿领军速去平息骚乱。”
焦信道:“陛下,傅力岳乃是大康不可多得的猛将。这些年来为大康地统一立下了汗马功劳。”他转向傅力岳道:“脱去你地外袍!”
我大声道:“我从未有像现在这般紧张,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感到沉重的压力,你们都有不可多得的将才,你们的眼光不应该局限于眼前的战争中。”
我留意到焦信的目光之中掠过一丝不安,在我看来他分明感觉到胡文邈今日的表现,绝非心中的真实表现。
焦信笑道:“功劳最大的乃是陛下,韩都是您攻陷的,我和高将军并没有做什么。”
事情的恶劣程度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刘倩儿不甘受辱,竞然用金钗自尽,整个事件变得急转直下,刚刚向我投诚的韩国官员一个个情绪激动,更大的危机潜伏在身后,胡文邈和那五万降军本来已经诚心归顺,这种事情的发生,让我的一番苦心全部白费。
胡文邈给了我一个充满信心的答案:“我领兵作战虽然不如焦信,可是他能够做到的事情,我同样可以做到!”
我凝视胡文邈,静静期待着他的下文。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殉国?我一向以为胡将军乃是胸襟广阔的一代名将,却没有想到胡将军的眼光居然如此狭隘!中原八国原本就是一家,你为谁殉国?今日你死了,或许有人夸你忠义,等到天下一统之后,谁人会将你当成忠巨?”
我伸手扶起胡文邈,大声道:“能得胡将军实在是我的幸运啊!”
我冷冷道:“天下尚未统一,你们一个个心中想得却是钓心斗角之事,真让朕心寒透顶。”
焦信道:“正因为傅力岳是我的手下,所以臣才不好说,无论臣提出怎样的方法,都会有偏袒之嫌。”
我呵呵笑道:“若是天下人都有胡将军的这种情怀,我中原必将雄霸于天下。”
焦信祭拜之后,不敢打扰我的追忆,先行告辞离去。
焦信陪着我笑了起来,他低声道:“莫安迁已经签下投降文书,陛下要不要见他?”
“大丈夫立世,当求问心无愧 ,又何必顾及他人怎样去想?”胡文邈的口气依然强硬。
“什么?”我此惊非同小可,这个傅力岳什么人不好抢,偏偏要抢胡文邈的未婚妻,内心中迅速转了干百个念头,这件事究竞是久有预谋还是凑巧发生?
我用力握紧了双手。
焦镇期沉默许久方才道:“福娃想要谋反,也是因为公子的缘故
我冷笑道:“他向来忠心对我,只怕没有你说得这样复杂。”
我面对傅力岳的时候反而平静了下来,有些时候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我的目光转向焦信淡然道:“究竞是怎么回事?”
胡文邈唇角地肌肉抽动了一下,他忽然屈膝跪了下去“胡文邈跪得是天下的百姓,并非跪你!”
我点了点道:“胡将军说地是,焦信你看看该如何处置吧!”
胡文邈道:“陛下有句话说错了,陛下乃是万民的主人,也是文邈日后的主人,文邈自然要拜见主人。”
“多谢陛下!”
我指向正北的方向:“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两胡统一己经成为定局,拓拔淳照稳定胡国内部格局之后,他的目标必然是我们中原的肥沃土地,中原的内部纷争,无论谁胜谁负,君主尚能善待他国之民,若是胡人侵入我们的土地,我们的百姓将何去何从?”
我第一眼便对胡文邈产全了好感,此人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眉宇中充满桀鳌不驯的傲气,虽然身躯多处负伤,却丝毫不损他英武之资。
傅力岳向胡文邈跪拜,胡文邈却转过身去:“陛下,臣要去料理倩儿地后事。先行告辞了……”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好说的?”
祭奠之日,我亲自随同焦信来到焦镇期地灵牌前,焦信手刃莫安迁之后,跪拜在父亲的灵前大哭不起。
我笑道:“胡将军此拜又是为何?”
我呵呵笑道:“胡将军有件事我并不明白。莫安迁行事昏庸,任人惟亲,这样地君王你保他又有何用?”
胡文邈的目光第一次和我正面相遇。他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百姓在你的心目中果然如此重要?”
胡文邈道:“既然是这样,陛下为何不干脆利落的杀掉傅力岳还臣和天下万民一个公道?”
一阵冷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睁开双目却看到自已孤零零坐在焦镇期的灵前,哪有其他人在。心中懊悔不已,刚才一定是焦镇期托梦给我,自己若是再晚醒一刻,便听到另外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