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的回过身去,身后却看不到任何建筑的影子,我究竟是从何处而来?这里究竟又是何地?
四名武士围护在我的身边,生恐出现什么意外。
前方烟雾缭绕之中,出现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
我并不隐瞒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采雪是否在此地?”
袁天池有些诧异道:“你同意?难道这些黄金不能够让你满意吗?”
“那件事若是我开口求你,你会不会答应?”
“若是能够走,我们何须滞留在此?”曹睿的言语中流露出些许的落寞。
采雪轻轻咬住下唇,眼圈儿发红道:“公子未变,可是采雪却已经改变,你眼前的采雪再是昔日那个采雪!”
玄樱柔声道:“能够再见你一面,我便是死也瞑目了……
走入小门,一道螺旋形的水晶悬梯盘旋向下,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这水晶悬梯究竟有多少层。
袁天池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他顿时明白我真正想要地是什么:“请恕袁某愚鲁,还是请龙兄明言!”
袁天池地脸上完全失却了血色,我已经彻底撕去了他强者的伪装,在我的面前他再没有任何地优势可言。
带着心中的迷惘,我踩着红色的细沙向湖畔边走去,一叶白色小舟静静停泊在岸边。一位老者静静握着船桨,背身向我而坐,嘶哑着喉咙道:“既然无缘何须相见?”
我从容迫道:“你或许有那个本事,不过恐怕你没有那个胆量!”
我刚才已经隐约猜到了曹睿的目地,现在看到玄樱的模样,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难道玄樱的病情严重。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之上,再无活下去的可能?
袁天池道:“我需要大量地煤炭,这件事想必是你力所能及的。”
“她怎样了?”
我冷冷盯住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要见采雪,答应我这个条件,我会将普天下的煤炭调拨到这里!”
采雪这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名字终于涌上了我的心头,可是我却叫不出来。
右联是‘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何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片雁;一枕清霜。’
小桥的顶端,有一座冰雪雕砌的风雪亭,小亭的两侧廊柱之上,分别刻有一幅楹联,左联是霭五百里天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呆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州,梳襄就风鬟雾鬓。更频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孤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叁春杨柳’
连越有些惊恐道:“我上次经过这里,并没有这些雕像!”
从曹睿的口气我已经听出这件事并非我想像的那样乐观。
我点了点头,难以解释的谜团实在太多,有些事情只怕今生也休想揭示。
他缓缓转过头来,一双阴冷的眸子流露出冷酷无比的光芒:“却不知道我的船,你还敢上吗?”
我心中一酸,泪水顿时将双目湿润。轻声道:“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你身边。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
相拥良久,采雪方才从我的怀抱中挣脱开来。
曹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的身后,表情平静如昔,我刚才的话想必他已经全部听到,可是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变化。
连越小声道:“这座建筑的外墙完全是黄金铸成!”
在前方宽阔的石室内会合以后,连越指向右侧的一个小门道:“走出这扇小门,便会走入一座水晶悬梯,沿着悬梯向下二十丈左右能够抵达地宫的第一层。”
触景生情,我由得热泪盈眶,这幅对联我无时无刻不铭记于心,可今日我方才品评到其中真正的滋味。
采雪轻轻抚摸着我流泪的面孔,许久方才柔声道:“你瘦了许多……一如往常那般关切的问候,却再度将我感情的闸门打开,我从未如此毫无克制的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你心中仍然没有忘记她?”
曹睿道:“我原以为可以顺利离开这里,可是没想到中途出了差错。玄樱因此而受到了伤害,她的性命已经没有太久的时间,如果你不帮我。她很快便会死在这片土地。”
我凝视袁天池道:“我不管你们要煤炭做什么,我只知道返回故乡对你们来说比任何事都要重要,而对我来说采雪才是最重要的,你无可选择!”一直以来我在袁天池这帮人的面前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而今日我突然发现他们一样也有弱点。并非可战胜,事情地主动权第一次落入了我的手中,我仿佛看到了和采雪相见的希望。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迫使他们向我让步。
她的影像却突然在我的面前消失,我仍然站在空旷的草地之上,曹睿平静的注视着我。
连越用力拍了拍身边合抱粗的廊柱:“这还算不上真正的奇迹!”
“你记记得玄樱?”在我心中满是采雪身影地时候,曹睿突然提起了玄樱。
内部的空气变得有些浑浊。加上通道的高度有限,很多时候,我们必须屈身而行,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压抑的感觉。
他越是陷入困境,我心中越是欣喜,这对我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他们的去留已经完全执掌在我的手中,就算我见到采雪,我一样不会兑现我的诺言,我还没有傻到会亲手将自己爱人送走的地步。
我大声吼叫道:“你从未变过,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初次见到的采雪,是我一手将你从勤王府中救出,你曾经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绝不可以离开我!”我近乎粗暴的将采雪拥入怀中,感受着她娇躯的战栗,我清醒的认识到,她的战栗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中的那份感动。
我看到了远方的小桥,风雪中显得格外朦胧,每走一步,影像在我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小桥的上方飘荡着一朵莲花灯,我来到桥前方才发现那莲花灯上分明写着‘忧愁幽思作离骚’七个大字,多年前的往事蓦然浮现在心头,当日正是这句灯谜揭开了我生命中传奇的一页。
他来到我面前道:“主人,您还是先退出去,等到我将这里的情况探明再说。”从连越的神情来看,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我点了点头道:“也罢!我先回去,等到你探明情况,再下来不迟。”
曹睿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她病了……,
我点了点头。
“我不会放你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一句誓言。
“我有何不敢?”
我黯然叹了一口气:“为何你一定要随他离开?”
我在武士的护送下沿着水晶阶梯缓缓下行,随着我们向底层墓室的靠近,光线开始变得暗淡下来,两旁水晶墙壁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精美的浮雕。借着灯光可以看到浮雕刻的是飞天的图案,画面上的飞天少女姿态优美,雕功极尽精巧。
我的表情仍然没能从担忧和错愕中恢复过来。
我示意手下武士在四周搜索。确信周围并没有其他敌人存在,这才和连越一起沿着金质的台阶向圆形建筑的顶端走去,走到中途,发现圆形建筑的中心有一个狭窄的裂缝,这条缝隙大约一米宽,两米长,能容一个成人的身体通过。从周围散落的金属碎屑来看,显然是人为破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