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苏神情惶恐,眼色灰白,脸上红肿着,似乎被掌了嘴,一被带到薛岁安他们面前就扑通跪了下来。
只听顾爹爹向她爹陆鸿复命道:“禀主夫,那话确实是紫苏传出去的,他原本跟玉溪有些不睦,听着正房有几句话是关于玉溪的,就传了出去,恐怕茶房里好几个小子也都有些嘴舌干系。”
那紫苏一听顾爹爹这么说,立即哭道:“奴才知错了,求主夫开恩,求主夫开恩。”
陆鸿也不理他,冷冷道:“哼,我竟不知道,我这正房什么时候墙上漏风了。什么话居然传的满府都是。不仅如此,还平白添了好多闲话,连府里嫡小姐也敢编排。”
那紫苏一听陆鸿这样说,吓的急忙辩解道:“奴才没有编排五小姐,奴才,奴才就说了玉溪几句。其他话不是奴才说的。”
陆鸿听他这么说,又是一声冷哼,道:“是不是你说的,又有什么打紧的,难不成我全府的奴才都去拷问一遍?不过话确实是从你嘴巴里传出去的,现在少不得拿你这个始作俑者做个筏子,杀鸡儆猴罢了。”
又道:“陆卿,你看着罚吧!”
薛岁安见父亲陆鸿这样说完之后,就自顾自的端起了茶,不做理会了。
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叔父陆卿,只见他脸上早已没了刚刚的笑模样,站起来漫不经心对那紫苏道:“你原是我和主夫看在你姨夫林爹爹的面上,放在茶房伺候的,但为了个人私怨随便就泄露主人家的事。像你这样的东西不打死还留着做什么?顾爹爹……”
陆卿的话一出,让整个长青院顿时一静。
打死?薛岁安听叔父陆卿轻描淡写就要要一个人的命,不禁一怔。
她摸着茶杯的手微微抖了抖,余光看了看身边人的反应,桃子,玉溪,玉清在听见陆卿的话,脸色都一变,神情中透露出惶恐。
不远处站着的几个管事虽只脸色微变但跪着等候发落的几个妇人和玉溪的母亲则是更加害怕了,身子都在打颤。
而她父亲陆鸿脸上的表情却纹丝不动,似乎惩治一个犯了错的奴仆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无关紧要。
难怪,难怪,薛岁安想,桃子常常把要是被主夫知道就惨了,挂在嘴边,那么害怕惧怕陆鸿,原来她爹陆鸿真的是掌握着这府里所有奴仆的生杀大权啊!
安静不过一瞬,那紫苏反应过来自己的下场,脸色顿时白的吓人,大声哭喊道:“主夫,主夫,陆侧夫,饶命啊,奴才知道错了……”
紫苏的话还没有喊完就被顾爹爹示意身边的壮妇用帕子捂了嘴,那紫苏被捂了嘴后脸被涨的通红,眼神惊恐,手脚还不断挣扎着,刚要被拖下去去时……
就看见院门口周爹爹慌张的跑进来,跪在地上道:“主夫,紫苏是奴才荐上来的,奴才难辞其咎,求主夫开恩。”
玉清见自己爹跪了下来,也跟着着急起来,可是碍于规矩不敢说话。
陆鸿听后,哼了一声,道:“周爹爹,你是正房掌事爹爹,一向得力也一向最是知道规矩的,怎么,这次轮到自己的亲侄,竟也开始越矩了不成。”
又道:“若是别的事儿倒也罢了,可这回,事关我安儿的声誉和正房以后的体统,我岂能轻饶了他 顾爹爹……”
眼看着紫苏就要被拖下去打死了,薛岁安的嘴唇抿了抿,她虽觉得这紫苏着实可恨,可毕竟是一条命。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身边的桃子偷偷拉了拉衣角,桃子和玉清,玉溪都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她。
薛岁安知道,桃子,玉清,玉溪和紫苏从小一起在这府里长大,固然算不上亲近,但总归是有些情谊的。
薛岁安看了他们三个一眼,还是忍不住道开口道:“顾爹爹且慢”
陆鸿闻言,撇了她一眼道:“怎么?安儿你要为这为了私怨不顾正房规矩的东西求情?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求了,待会儿你再求情的时候,我可会不会同意了?”
说完又看了薛岁安旁边的玉溪一眼。玉溪被看的,立即头又低了低
薛岁安当然知道陆鸿的意思,她笑了笑,道:“我为什么要为紫苏求情?先不说紫苏做这事带累了我的名声,再者紫苏是爹爹正房的人,犯了爹爹的规矩,自然是爹爹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而且他做这事儿,着实可恨,依我看来,就像卿爹爹说的,这样的东西打死都不为过。”
薛岁安这话一出让全场的人都震住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向看着温良和顺,宽和待下的五小姐会说出这种冷酷的话来。
连薛岁安的亲爹陆鸿看她的眼神里都透着几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