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翟,嫂子,小弟恭贺你们脱离苦海,不用再被恶世熬煎了。”
“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没人来打扰你们,希望你们能满意。”
毕牧歌坐在墓碑之前,跟两位离世的旧人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一边说一边编制花环:“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会亲手杀死你们,我一开始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整死车雨轩,仅此而已,只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很抱歉。”
“我没有要求你们原谅。”
“我也没有资格请求你们的原谅,只是我想跟你们说说话而已。”
“这些话好像除了跟你们说,我也找不到其他人能说了。”
“老翟,嫂子,我要回去复命了,有机会我会来看你们的。”
毕牧歌将编好的花环放在二人的墓前,转身化作一道紫色遁光,低空朝着剑塔方向均速飞行而去,十三名心腹手下化作青色遁光跟随在后边。
为了安全,他们保持着均速且低空的飞行,以免飞的过高或者速度过快引起野外游荡的大妖注意,那就很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回来了。”
“是,翟行远神形俱灭,妻子宋礼闲殉情,兵解自杀。”
周青峰正在看书,听闻毕牧歌的汇报,翻页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心中不由为翟宋二人感到有些惋惜,但也仅仅只是惋惜而已。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既然是敌人,那就没有是非对错之分。
不杀了翟行远,那么未来死的就是自己。
“做的不错。”周青峰低头看书,继续翻了一页,说道:“今天开始由你代理副主管一职,接替车雨轩的位置,城主府的正式任免文书,你要再等一等。”
毕牧歌面色一喜,抱拳一礼:“多谢指挥使栽培。”
周青峰嗯了一声,看都没有多看毕牧歌一眼,随意的摆摆手。
毕牧歌见状,躬身弯腰抱拳后退数步,转身大步离开茶室。
事情走到这一步,就算结束了吗。
其实并没有。
周青峰还需要给上面一个完美的答卷。
翌日清晨时分,大雪飘扬,周青峰来到城主府内院,暖阁。
“娘,孩儿给您请安。”周青峰提衣叩拜,恭恭敬敬的问好。
隔着一层密密麻麻的珠帘,第一夫人侧坐在暖榻之上,手持一本新的小黄书正在观看,身穿一成不变的白金色长袍睡衣,光着一双白皙水嫩的玉足。
“起来吧,地上凉。”
“是,娘。”
“四郎,私酒案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
“说说看。”第一夫人平淡的语气透过珠帘传来。
隔着珠帘,周青峰也无法察言观色,只得老实回答:“私酒案主谋是翟行远,我已命人将其诛杀,另外参与私酒分红的官员名单以及账目,一并查获。”
“其中牵扯的官员过多,超过了剑塔一半的高官,我觉得一旦公开影响实在太大,剑塔可能会因此事产生一场内乱,所以我就做主就将这些账目和名单全部销毁了,而且还是秘密会见逐一当面烧的,力求让他们安心。”
第一夫人:“全烧了?”
周青峰抱拳一礼:“是,全烧了,一页没有留。”
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周青峰取出准备好的奏报:“不过,我将他们这些人的名字都一一记了下来,还请娘过目。”
第一夫人将小黄书的一页折角合上,起身落地,光着脚走到珠帘前,伸手轻轻的撩开珠帘走了出来,慵懒华贵的容颜映入周青峰的眸子里。
周青峰见状,立刻低头,恭敬的双手递上奏报。
第一夫人望着眼前的儿子,神情带笑,她可是很清楚儿子背着她在背后做了些什么,既然儿子压着不上报,那她就是故意当做没看见,就想看看儿子要怎么化解此次危机,结果还是让她相当满意的。
第一夫人伸出纤纤玉手接过奏报,看着奏报里写着的一个个名字和官衔,绕着周青峰转圈边走边笑吟吟的问:“这些人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周青峰像个老实学生一样,有问必答:“不能全动,也不能不动。”
第一夫人饶有兴趣的合上奏报,一副老娘考教儿子功课的模样:“说说看。”
周青峰闻言,侃侃而谈:“娘,过半的高官都有份,而且全是手握实权的高官,要是动手全杀了容易造成大反弹,造成剑塔内部出现大内乱,但是不动,继续放任他们趴在剑塔身上吸血,那么剑塔只会越来越虚弱。”
“依我之见,剑塔财库入不敷出的时候,就从这些人里面挑上一两个不听话的,找个像样的罪名罢官免职,抄没家产,既能补充财库,又能剪除害虫。”
第一夫人闻言,欣慰不已,笑着伸手掐了掐儿子的脸蛋:“你这个奸诈的小滑头,娘就依你的意思办,等娘缺钱用了,就挑两个不听话的抄家。”
周青峰嘿嘿一笑:“娘亲英明。”
对于周青峰而言,这就是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最好结果。
妥协退让,签署秘密协议,然后在局外杀死翟行远,剪除大患,仅剩重病垂死的骆秉义,孤掌难鸣,骆家帮已经基本宣告正式灭亡了。
秘密约谈名单里的高官 ,看似帮私酒名单里的高官显贵们给将事情压下去了,也与他们妥善的处理好了关系,不会被他们联手针对和打压。
事后又留了一手,将私酒分红名单里的名字全部默写下来交给了第一夫人,既替第一夫人解决了头疼的问题,还递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哦,对了,娘,我还有一件事需要跟你请示。”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