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二楼临窗的位置,街道的商队货车络绎不绝,川流不息,时不时还有夜游司的黑衣力士们和城防军士兵,成群结队的在城内巡逻。
街道两边都摆满了各种早餐摊,大量的食客准时准点的来光顾老摊位。
挑货郎沿街叫卖:“奶茶奶茶,上好的冰镇羊奶茶,两枚法钱一杯,不好喝不要钱咯,还有手工精心制作的糖酥,超好吃哦。”
普通妇女在门外浆洗衣物,跟好闺蜜嘴里抱怨着:“我那死鬼男人出去喝酒喝了三天,喝完酒回家就打我,打完我就出去喝酒,还不如死外边得了。”
好闺蜜说:“那在酒里给他下毒,毒死他,就说喝酒喝死了。”
而街角处,一名衣衫褴褛的醉汉蜷缩成一团,双眼迷离,声音中带着几分凄凉与无助,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哎呀……谁能救救我,这酒竟喝得我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我身在何方?哪位好心人,能指条明路,送我去医馆瞧瞧?”
另一边,两个混混躲在暗处,眼神猥琐,交头接耳,言语间充满了下流与不堪,笑声充满了轻浮和恶意:“听说泼墨巷那位冷寡妇,每晚出来站街接客,床上骚的厉害,咱们今晚不妨去会会她,看看传言是否属实,哈哈!”
周青峰坐在桌前,饶有兴趣的端详刺客名单,名单上的信息较为简略,只有名字,家庭信息,身份和工作,是什么境界,所修又是什么规则。
每一页都是记录着一名食毒境修士。
他神色如常,静静的翻阅观看,杨天倾静坐在对面,没有出言打扰。
当周青峰目光停留在阎问酒三个字上面时,神色就有些微妙的变化了。
他略做停顿,似在思索,然后继续往后翻阅。
待饭菜全部端上桌了。
周青峰也将名单逐一看完,并合上册子说:“事办的不错,我想我已经知道谁筹划了针对我的刺杀。”
杨天倾一愣,随后问道:“少主从刺客名单里看出什么来了?”
周青峰淡淡一笑:“你说巧不巧,我刚分管五处梅花司,不久后就遭遇了刺杀,而研修造畜规则的刺客名单里,恰好就有骆秉义的学生阎问酒。”
聪明人无需说的太多,杨天倾正好就是聪明人之一,出身于杨氏家族的杨天倾也是见过世面,现在听闻周青峰的话,就知道这可能是一场权力斗争。
杨天倾面色凝重的说:“骆秉义竟然已经疯狂到如此地步,为了晋升敢派学生刺杀您,这简直就是权欲熏心,丧心病狂了,少主,您打算怎么做。”
周青峰望着窗外的人生百态,幽幽一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既然人家出手就是杀招,那我岂能就此作罢。”
“不过想要扳倒骆秉义可没那么容易。”
“这位德高望重的骆老师在五处门生众多,关系网盘根错节,指不定哪条线就通了天,我想要对付他,必须得先剪除其党羽,再擒魁首。”
杨天倾神色一动:“少主的意思是拿他的学生们开刀吗。”
周青峰轻笑一声:“天倾啊,你杨氏家族在剑塔经营数百年,想来人脉关系网也很多,不妨先去查查阎问酒,看看他有什么大问题。”
杨天倾心领神会,抱拳回应:“没问题,这件事交给天倾来办。”
周青峰夹了一筷子菜给杨天倾,语气温和的说:“天倾如今在何处就职?”
杨天倾连忙端碗接菜,恭敬有礼的回应:“天倾如今只是枢密院下辖承旨司的一名副都承旨,负责管理诸房承旨和副承旨执行具体军务和文书工作。”
剑塔有两院,一为都察院,二为枢密院。
此两院皆是剑塔的高级权力核心机构。
都察院无需多说。
而枢密院负责主管剑塔全境的军事及外交事务,权力极大。
最高长官为枢密使,枢密副使,签书枢密院事,承旨。
而承旨司虽然只是一个下级部门,但是内设诸房,每房都有承旨和副承旨等官职,这些人官职不高,但是掌握很多的军事机密。
况且杨天倾还是副都承旨,承旨司的二把手,真正干活的人。
周青峰本想将其调往五处效命,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枢密院这样的核心军事部门,确实需要有自己人待在那里,往后找机会让杨天倾往上走几步。
现在嘛,还是再观察观察,看看其能力和忠心够不够资格自己给他铺路。
简单吃完早饭。
杨天倾就先行告辞去办理周青峰新交代下来的任务。
周青峰让醉仙楼再准备了一些吃食,至于桌上没吃完的剩菜剩饭,周青峰亲自将其拿出去,想要散给乞丐做善事,然而发现剑塔根本没有乞丐。
或者说剑塔不是没有乞丐,而是沦落为乞丐的人都已经被赶出城去了。
周青峰只好命醉仙楼将剩菜剩饭散给了街上的小孩们,并与孩子们说说笑笑,给很多孩子讲故事,言行举止,平易近人,没有贵族的傲慢和偏见。
阎问酒身着常服,照着习惯坐在经常光顾的羊肉面摊上吃早餐,看着远处醉仙楼门口周青峰和小孩们玩闹聊天的一幕,触动到了阎问酒的心灵深处。
“贵族的善良和施舍,真是令人作呕,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阎问酒神色阴沉的丢下十六枚法钱,起身大步离去,当行至一处巷子时,一人拦住去路。
拦路之人头戴斗笠,风尘仆仆,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头说:“打劫。”
阎问酒闻言,歪了歪头,差点没气笑了:“打劫?我看起来有这么弱吗,打劫我?你可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拦路抢我,你是真的活腻了。”
强盗抬头望向阎问酒,当阎问酒看到强盗面容时,竟然当场吓的失色。
强盗邪魅一笑:“虞初新,好久不见,你可知我找你找的有多苦吗。”
阎问酒面色阴沉说:“你认错人了。”
言罢,阎问酒掉头就走,像是仓皇而逃的老鼠。
强盗见状,不疾不徐的说:“六弟要是敢走,我就去城主府检举你,我就说你们剑塔都察院五处主事大人阎问酒之前是拦路打劫的强盗虞初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