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想到,以原形接受仙气的洗礼,她就不会受伤如此。
跃在他面前的,不是狐狸,而是她……
她银色的瞳仁猛地收缩,他居然,没有反击,为什么?以他的能力,她应该完全近不了他的身。可是,他睁眼了,他知道她要偷袭他,但是,他却任由她咬他……
仙气从他的身上慢慢散发,溶入清澈的泉水,如同云雾沉入水中,清澈的泉水开始渐渐的,充满了乳白色的仙气,不再清澈见底,却是飘飘渺渺,如入云雾之中。
她疲惫地扑向左陆之,左陆之从呆滞中醒转,匆匆脱下外跑,罩住了她单薄的身体。她的银瞳在那一刻失去了神彩,陷入了黑暗。
甲某人皱了皱眉:“我是无心的。”
他慵懒地半合眼睛,靠在岸边,周围红枫飘零,静得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此处,果然让人流连忘返,他似乎,越来越留恋这个六界之外的秘境了。
房间里,甲某人一脸严肃地站在夜熙蕾的床边,凝视她那张苍白的脸,叹了口气,若是他知道狐狸不是她的原型,是绝对不会让她下水的。这是他的疏忽。可是,她的原型怎会不是狐狸?这实在是让他意想不到呐。
一排牙印落入左陆之的眸中,他想起了夜熙蕾唇角的血,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女裙衫单薄,漂浮在空中,丝制的裙衫垂落,称出少女纤弱的身体。他指尖轻动,围在少女脖子上的丝带便随之滑落,却露出了一圈淡淡的红痕。
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银色的长发,憔悴的面容,无神的银瞳让人心痛,苍白的唇角却挂着一道鲜红的血丝,脖子上,是一圈白色的丝带。那一刻,她抽走了他们的呼吸。
【死了。】她淡淡地答。
花飞妖叹息了一声,拉着姒画走在了前头。媚雨回头凝望房间一眼,被墨心带走。院子里,一下子变得沉寂,就如此刻的房间。
缠绕在他指尖的丝带,随着她的逃跑,而滑离,他怔怔地坐在温泉中,往事如烟,曾在他身边的她,曾与他形影不离的她,曾和他订下婚约的她,都不曾在他心中留下痕迹。然而,却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几许悲伤,几许离愁。几许落寞,就此缠绕在他的心中。
他不会想到,永远不会想到,今日,会在这里,与她重逢,然而,她已不是她,这便是他为何算不出她身份的原因吗?
他的安静,他的无声,都让她陷入失措。可是,现在咬也咬了,而且因为之前气急,嘴下又没留情,还把他咬出了血,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她居然把一位上上仙咬伤了!
她从空中扑向他,趁他看着她发愣之时。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利齿咬破了他的肌肤,鲜艳甘甜的血从她的唇角溢出,低落在乳白的水面上,慢慢地,化开。
夜熙蕾狼狈逃离,一身单薄的白裙,只遮盖到她的膝盖,她赤|裸着双脚,在枫林中飞奔,脖子上的丝带,在她身后飞扬。
妖力开始从夜熙蕾的身上涣散,他却干坐着束手无策。如果在此时,他将仙力灌输入她的体内,无疑是雪上加霜,可是,这里唯一的妖类,就是哭地鼻涕横流的茂茂,你能指望她吗?
“好……”左陆之,并没有挽留。
这是……为什么……
“温泉就在那里。”风中,带来了左陆之的声音。她喘息片刻,朝那里而去。火红的树林中,是一片银色的发丝飞扬。
只是,她头上的两只狐狸耳朵,告诉他,她和她,不是同一个人。
九霄宫殿上,他与她对视。
踢开房门。将她轻轻抱在床褥之上,盖上柔软的丝被,把上她的手腕。
他无奈地让开,与进屋的甲某人擦肩而过,眼角中是甲某人凝重的神情,那份肃然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天青。他收回目光出了房间:“茂茂,出来。”
这,到底怎么了?难道又是那个坏神仙的阴谋!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人一点点撕开,剥皮,拆骨,剁碎。
她狠狠瞪着他,忽然,她跃出水面,他笑着睁眼:“怎么,你……”但是,他后面的话语,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再也无法说出。
她被他的仙气所伤,而且伤地彻底,伤得很深。她的唇角,依然挂着他的血丝,或许是因为她无意间吸入了那点鲜血,让她才有了逃跑的力气。
难受,很难受!整个身体都开始刺痛,犹如一根根银针,毫不留情地扎入她的百穴,越来越痛的身体让她拧紧了眉,她似乎,要被强制地变回原形。
一个银白的脑袋,从缭绕的仙气中浮出。她只浮出了半张脸,迷人的银瞳里,布满了杀气。她缓缓向他靠近,浮到他的身前,靠近了他被泉水映湿的胸口,湿透透明的衣衫,映出了他肉色的肌肤和胸前的茱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