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兰舟再次背起半夏离开,云鸿犹自不解气的恨声道:“真想一刀劈了她!”
“想让她死太容易了,她那种人的血,不配沾上鸿叔你的刀。”
“你给她用了什么?”
“一种我闲来无事研究出来的毒。”
“有什么作用?”云鸿很是好奇,云翘自小便喜欢制作各种稀奇古怪的药,他可没少见识。
“初时四肢麻木,全身僵硬,能听、能看,却口不能言,到最后会全身生疮溃烂,身上的肉一块块的烂掉,药石无医,不治而亡,让她有足够的时间,躺在床上忏悔自己的所做所为。”
云鸿:。
确实比一刀杀了她要,狠!
天色微亮,半夏猛的睁开眼睛,入目的依然是自己熟悉的青纱帐顶,她长出一口气,原来是一场梦啊!
张口想唤丫鬟进来为她梳洗,口中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她心中一慌,想从床上坐起,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居然不能动了,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半夏脸上惊恐之色骤现,不是梦,居然不是梦!
救命!谁来救救她!她在心中不停的呐喊着,却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泪水从眼角滑落。
当日,云姨娘中风瘫痪消息便在林府之中迅速传开。
下人们都感叹不已,议论纷纷:
“云姨娘那么和善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中风呢?真是好人没好报啊!”
“哎!可不是嘛!云姨娘人多好啊!待人温柔和善,也从不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你说,怎么就会是她摊上了这样的病呢!”
“对呀!”
瑞宁听到丫鬟报上来的消息,只轻蔑一笑:“一个背主的奴婢而已,管她的死活,就那么瘫着吧,省得脏了我们的手。”
用过早食,见林翘还没有过来,瑞宁不悦的皱眉吩咐:“去,看看大姑娘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过来。”
“是。”
绿萝应声,正要出门,却听门外小丫鬟的声音响起:“大姑娘安。”
门帘一挑,林翘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公主万安!”
瑞宁皱眉打量着她今日的装扮,见她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交领襦裙,外面罩了一件薄如蝉翼的比甲,头上梳了个堕马髻,简单的插了几支银簪并几朵粉绿色的宫花。
腰间束了一条与宫花颜色相近的丝绦,和一块成色上佳的玉配,宛如一朵清丽动人的小白花一般,雅致倒是雅致了,只是,她今日要带她入宫,这身装扮就显的过于素净了一些。
早年间宫中曾有一位丽美人,与熙贵妃的风头不相上下,甚至还有一段时间比熙贵妃还要得宠,后来熙贵妃用了些手段让那位丽美人香消玉殒。但那位丽美人一直如一根刺一般扎在熙贵妃的心头,丽美人便是最喜欢如此清丽雅致的装扮。
原本以林翘的身份根本不应该知道这些宫中秘辛,丽美人得宠之时,熙贵妃刚刚怀上瑞宁没有多久,但就是这么凑巧,她前世因为初次进宫后得了熙贵妃的喜欢,后来被熙贵妃又叫进宫了几次。
有一次她在宫中闲逛好心帮了一位年老的嬷嬷,而那嬷嬷曾是昔年丽美人身边伺候的老人,见她那日的装扮,又知她是熙贵妃叫进宫的,便好心提点了几句,她便记在了心中。
她原本还不知自己此次进宫,熙贵妃为何对她的态度与往日有些不同,直到那位嬷嬷提点了她后,她才知道是出在了自己的装扮上,于是之后再次进宫之时,她便再也没有那般装扮过,果然熙贵妃对她的态度又恢复了如往日一般。
因此今日她特意又做了此种打扮。
瑞宁不满的看着她:“不是说了今日要带你进宫吗?为何要打扮的如此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嫡母的虐待庶女。”
林翘赶紧跪倒在地,颤声回道:“公主见惊,儿并非有意如此,只是儿的姨娘如今刚刚患病,若此时儿打扮华丽恐被人说是不孝,也对公主的名声有碍。”
瑞宁沉着脸沉思了片刻,再让她回去换衣服又要半日时间,不耐的摆摆手:“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就这样吧,现在便随我入宫。”
林翘握着的手指紧了紧,站起身,垂头温顺应声:“是,公主。”
鸾鸣宫内,
熙贵妃看着跪在下方唯唯诺诺的林翘,不满的瞥了瑞宁一眼,轻声道:“起来吧。”
林翘乖巧的站起身,瑟缩着身子,双手紧张的抓着两的裙子,似乎在极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
“你平日里在家中都做些什么?”
“回,回娘娘的话,小女平日里在家就是做做女红,抄抄经书。”林翘缩着身子,低着头,声若蚊蝇。
熙贵妃不耐的蹙起眉,瞥了瑞宁一眼。
瑞宁脸一沉:“大点声,早上没有早食吗?”
林翘身子猛的一颤,似被吓倒一般,腿一软又跪倒在地:“娘,娘娘恕罪。”
看到林翘如此模样,熙贵妃顿时兴致全无,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
“宜珍。”
“奴婢在。”
“带她下去吧。”
“是娘娘。”
宜珍走到林翘面前,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轻声道:“林姑娘,跟我走吧。”
林翘低着头,缩着身子,唯唯诺诺的跟在宜珍的身后走出了大殿。
熙贵妃不满的瞥了瑞宁一眼:“这就是你说的还不错?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那胡勇好歹是从三品将军,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更别说让她帮着笼络人心。”
瑞宁笑容僵了僵:“先前在家中时,看她礼仪姿态都很是不错,进退也还算得宜,性格又温顺,会不会是因为第一次进宫过于紧张了?”
“你看她那一身装扮,堂堂三品吏部侍郎的庶长女,说起来你也算是她的嫡母,就算再不喜她,也不能如此苛待,进趟宫还穿的如此寒酸,这是在打谁的脸呢?”
“母妃误会了,她那个姨娘昨日突然中风,全身瘫痪在床,她不好在此时穿的过于鲜艳,因此才穿的素了些。”
熙贵妃目光微微流转:“罢了,先这样吧,如今没有也比她更合适的人,你回去后再多调教调教,别让她在人前一副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没得丢了你这个做嫡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