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特使的肉躯化为一具枯槁干尸之时,
他的神魂竟猛然间挣脱肉体,飘然而出。
此刻,在那艘最为豪华的画舫之畔,他的神魂亦是看到了在这一扇雕花窗边,
一位年轻男子唇若丹砂,齿如编贝,眉宇间透着一股锋锐如剑的气质,
正微笑着向他举杯,那茶盏仿佛化作了酒盅敬向他。
“楚君寅!”
特使的心头瞬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忿怒,牙齿紧咬,怒火如狂澜般翻涌。
他们之间的仇恨,早已深似海,不可调和,
而今自己竟是肉身被其泯灭,更是让他心中的怨怼难以平息。
此刻,“林兄”不禁愣怔,
而那条原本细若指头的血络也悄然无息地缩回了水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特使的神魂迅速向“林兄”传音:“我们已被楚君寅发现了。”
“林兄”闻言,深吸一口气,胸臆间起伏不定。
他深知特使的实力,同为尊者之列,
虽在修为上或许难以与楚君寅那等惊世骇俗的天才相提并论,
但在身份与地位的高低上,他也不比楚君寅差。
不过现在他见到特使被楚君寅直接杀死,难免心惊。
正当林兄欲走之时,特使即刻传音:“无妨,虽是被发现,但他楚君寅也不敢真杀了你我。”
“除非……他是想齐国找到理由开战。”
呼~
夜风轻轻摇曳,带着几分凉意拂过楚君寅的面庞,
他轻轻拉下窗帘,将外界的喧嚣暂时隔绝。
与此同时,特使的神魂毫不犹豫地钻入了跪伏于地的天香姑娘体内。
“林兄”本想出手阻拦,但念头刚起,便又犹豫起来。
毕竟他很明白特使此人,行事往往随心而动,不受世俗约束。
就在“林兄”的迟疑之间,特使已灭绝了天香姑娘的阴魂,被特使彻底吞噬,完成了夺舍。
在尊者眼中,这等夺舍之举,不过是修行路上的一种手段,虽显残忍,却也稀松平常。
天香姑娘的身体在特使神魂入驻后,没有半点挣扎的迹象,
如同失去了生命的木偶,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当她再次挣扎着站起时,那双曾经充满风情的眼眸已变得幽绿深邃,
喉间原本如同林间雏鸟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也被一股低沉而有力的男音所取代。
“林兄,你可曾目睹方才楚君寅施展的手段?”
特使的声音透过天香姑娘的身体传出。
姓林的道人摇了摇头,眉头紧锁:
“未曾亲眼目睹,只隐约见到一道血影疾速掠入你眉心。”
“随后,你的肉身便迅速枯萎凋零。”
特使冷哼一声,手掌轻轻一展,
那地上原本枯萎得只剩皮包骨的肉身,在瞬间灵气所充盈,重新膨胀回生前的模样。
只是这具躯体如今却显得异常诡异,双眼空洞无神,失去了所有与生气,
而在眉宇中心,赫然存在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特使缓缓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探入那血洞之中,
他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仿佛触及到了某种不可言喻的恐怖:
“楚君寅他……竟是暗中修行了魔功!”
林道人闻言,眉头紧锁:“此言何出?可有确凿证据?”
特使收回手指,指尖上空无一物,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试问,这世间又有何种正经功法神通,能够如此残忍地将人的脑浆一并吸噬殆尽,不留丝毫痕迹?”
言罢,他不禁哑然失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与嘲讽:
“看来,这楚君寅终究是被我等步步紧逼,走上了那条万劫不复的绝路。”
“他,一个曾经骄傲自满、自视甚高,自诩为正道领袖的人物,如今竟也沦落到了修行魔功的地步,这岂不是莫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