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元吉已经知道刘黑闼兴兵犯境之事,还知道刘黑闼帐下有四大“定方”,厉害无比。他二人已是闻风丧胆,一听父皇宣召他们,更是忐忑不安,怕父皇命令他们出征。可是,怕也不行呀,只好出府上马,奔金殿而来。
二人刚到大街上,见前方不远,有三个人匆匆忙忙地奔天牢方向走去。建成眼尖,对元吉说:“老四,你看,那不是罗成吗?”
元吉顺建成指的方向一看,说:“不错,左右两个人正是罗春、罗安。”
建成、元吉还真说对了。正是罗成带两个家人罗春、罗安到京城探望秦王来了。
罗春、罗安二人从小在北平王府长大,一直侍候罗成,跟着罗成学罗家的枪法,武艺都不错,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罗成。
他们三个从哪儿来的呢?是从齐州历城太平街专诸巷秦琼家来的。
原来,徐懋功、罗成、程咬金和秦琼特别要好,辞官后都住在秦琼家中,每日在一起谈天说地,倒也快乐,只是惦记着秦王李世民,常常寝食不安。一天闲谈,大家担心秦王在天牢被害。罗成说:“我去长安探望一下秦王,不知众位哥哥意下如何?”
程咬金说:“我跟你一同去吧!”
徐懋功说:“老兄弟一人要去,还要合计合计再定,四弟要去绝对不行。不是三哥小看四弟,你若一进长安,准得闯大祸,不但不能探望秦王,反而要给秦王带来麻烦。”
程咬金苦笑一声,说:“好,既然徐三哥不让我去,我也就不去了。”
秦琼说:“我去吧。”
罗成连忙阻止,说:“表兄,你可去不得。近些天来,我舅母身体欠安,万万离不开表兄,还是我去吧。说实话,我做梦都想着秦王呢。”
秦琼说:“究竟谁去,由三弟定吧。”
徐懋功知道罗成有个犟脾气,非常任性,他说要去,你要拦也拦不住,便说:“老兄弟要去,可以。不过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得向你提出一个要求。”
“三哥,你说吧。”
“老兄弟到长安,主要为去天牢探望秦王,万万不可多管闲事儿。无论遇到什么事儿,你都别管,看过秦王之后马上回来,以免我们惦念。”
罗成说:“小弟记住了。”
罗成的母亲是秦琼的姑母,罗成一家也住在秦家后宅。罗成到后宅辞别母亲、妻子,带着罗春、罗安,上马直奔长安。
一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这一天来到长安。
罗成记住了徐懋功的嘱咐,进了京城,找了个店房住下。三个人洗脸、吃茶、用饭之后,在店中休息了半日。
第二天,三个人用过早膳,便直奔天牢而去。不想,在路上被建成、元吉看见。罗成并没有看见他们俩。
建成、元吉若论真本领,不怎么样;若论出坏主意,却如探囊取物,而且心毒手黑。二人看着罗成奔天牢而去,眼光一碰,话也碰到一块了:“罗成定是探监看李世民去了。”
元吉对建成说:“罗成这小子从前总看不起咱俩,专跟咱俩作对,咱俩得找个时机收拾收拾他!”
建成眨了眨眼:“时机到了,他来得正好!父皇召见咱俩,十有八九是叫咱俩领兵去紫荆关。也算苍天有眼,让咱们碰见罗成了。等一会儿上殿奏本,让罗成官复原职,给咱们当先锋。如果他打了胜仗,功劳归咱俩,找个借口杀了他;如打了败仗,就乘机杀了他,去了咱们的肉中刺、眼中钉!”
二人打好了主意,便上殿面君,参见父皇。李渊说:“刘黑闼兴兵,紫荆关告急,朕要派你们兄弟二人带兵去扫平贼寇,不知皇儿意下如何?”
建成、元吉齐声回答:“儿臣愿往,只请派一员大将当先锋?”
李渊大喜,说:“皇儿既领兵出征,指名要将,那有何难?不知皇儿要哪一位大将当先锋?”
“罗成。”
李渊一怔,忙说:“皇儿,你二人难道忘了不成?罗成已经告老还乡,不在长安。这不是难为朕吗?”
建成说:“父皇有所不知,罗成现在长安。”
“你们听谁言讲?”
“方才儿臣上殿时,亲眼看见罗成带两个家人去天牢。他一定探望世民去了。请父皇立即降旨,派人去天牢宣召罗成上殿。”
李渊随口说道:“派谁去合适呢?”
“房玄龄和瓦岗寨诸将素有来往,父皇若派他领旨前往,一定能召来罗成。”
房玄龄暗骂:“建成、元吉这两个奸贼,今天又琢磨到我的头上来啦!”
李渊马上降旨:“房爱卿,朕命你到天牢召罗成上殿。”
房玄龄不敢违旨,下殿命人备马,带领随从奔天牢而来。
罗成带着罗春、罗安来到天牢,和秦王聊叙离别之情。秦王说出自己受屈含冤的经过。罗成恍然大悟,他安慰秦王:“您这是慈悲生灾祸呀!我回到历城,告诉表兄、徐三哥等人,大家想办法,一定设法救您出监。”
秦王热泪盈眶,说:“罗将军,你回到历城,见了众位弟兄,请替我代劳说一下,谢谢他们对我的关心。再者,如若有人兴兵反唐,瓦岗寨的英雄们可不能袖手旁观哪!”
罗成说:“秦王放心。只要秦王还在,大唐有用我之时,我一定万死不辞。”
二人正在互诉衷情时,牢头从外边跑进来,大声叫道:“罗将军,圣旨到。”
罗成闻听立时一怔:啊?我昨天入京,怕招惹是非,所以,哪儿也没去,实指望神不知、鬼不觉。怎么刚进天牢不一会儿,圣旨就到了?既然圣旨到了,就是看在秦王面子上,也得接旨呀!
秦王说:“罗将军,我父皇召你上殿,必有情由。下殿之后,请你务必告诉我一声,我好放心。”
罗成点头答应,带领罗春、罗安到牢外接旨。
房玄龄宣读圣旨之后,叫随从在外边稍等一时。他和罗成进了牢房,罗春、罗安紧跟其后。
房玄龄拜见了秦王,说:“借此机会,我来看看千岁。在外边跟罗将军想说几句心里话,不太方便,只好进牢房,当着千岁说一说。”
秦王说:“房大人有话,只管讲吧。”
罗成笑道:“房大人,我正想问问您,怎么我刚刚来到天牢看望秦王,圣旨就到了呢?这事儿好奇怪呀!”
“罗将军,此事并不奇怪。太子与齐王上殿面君时,说途中看见罗将军带着两个家人奔往天牢而来,故向万岁提出召见罗将军。”
秦王问道:“建成、元吉让我父皇召见罗将军干什么?”
“千岁有所不知,后汉王刘黑闼兴兵,紫荆关总兵告急。万岁金殿传旨,命太子与齐王带兵扫平贼寇。他二人答应出征,但要罗将军担任先锋,并说罗将军正在天牢。万岁这才金殿传旨,命我来宣召罗将军。我虽是奉旨而来,但有几句心里话,想当着千岁说出来,千岁不会怪罪我吧!”
秦王点头,说:“房大人,你就大胆讲吧。”
“罗将军,我看太子与齐王让罗将军当先锋,存心不良。他二人原想借万岁的手,杀了秦王千岁,因瓦岗寨英雄辞官不做,才没有杀成。他二人口里不说,心里却恨瓦岗寨的英雄。罗将军如果当了先锋,受他们的调遣,他们就会官报私仇。找个借口抓您的错,您就活不成!依我之见,罗将军最好不上殿,马上离开长安。我上殿缴旨,就说您已是平民百姓,不接旨。等万岁派人再找罗将军时,你们三人已经出长安城了。”
罗春、罗安也齐声说:“少王爷,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快快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