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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平话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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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事人回言:“贼兵大势,衮州昔庆府最多,贼军五十万,在于两处。衮州有贼军三十万;离衮州三十里,杏林庄有二头目,一名张宝,一名张表,领兵二十万。”元帅交先锋将领五万军,去探昔庆府虚实。刘备曰:“不用五万军,止用本部三千五百军。”先往任城县下寨。元帅大军随后亦到任城县下寨。

元帅又问诸将,谁人再探贼人虚实,招安贼人。刘备曰:“备为先锋愿往。”实时吩咐诏赦。刘备赍擎诏赦,辞了元帅,引本部下军,往任城县东门,打跳河中过去。前去班村。玄德问曰:“这里离杏林庄远近?”“约一十五里。”玄德问众军:“谁可将诏赦往杏林庄招安张表?”道罢,张飞曰:“飞愿往。”曰:“尔用军多少?”飞曰:“不用军兵。飞独往将诏赦去杏林庄招安张表。”

张飞一人一骑,便出至杏林庄上。有把门军卒遮当不住,直至中军帐下,立马横枪。帐上坐着五十余人,中间坐着张表。帐下五百余人皲枪。张表等众人皆惊。张表问:“甚人?莫非探马?”张飞曰:“我不是探马,我是汉元帅手下先锋军内一卒。我不为私来,我有皇帝圣旨并诏赦。若有谋反大逆,杀天子命官,尽皆赦免。若投汉者,去其黄巾,打国家旗号,荫子封妻,高官重赏。如不投者,尽皆诛戮!”

张表闻言大怒,呼左右即下手。众军们齐向前来刺张飞。张飞不望,用丈八长枪撮梢儿把定轮转动。众军不能向前。打折贼军枪杆,勿知其数。寨中贼兵发喊惊恐自开。张飞一骑马,于贼军中纵横来往,无人敢当。贼军自闻锣鼓之声。

张表见一人,帐下报喏:“大王祸事!”张表问:“怎生祸事!”“今有汉先锋军分六队,各领兵五百,金鼓乱鸣,摇旗发喊,夺门撞入寨中!”张表急速领贼兵,一发奔衮州走。汉军随后追赶,到五十余里。

玄德收军,往杏林庄下寨。玄德令军把了寨门,点视诸将。问军赶贼那里去也,答曰都入衮州城也,有抛弃老小,尽皆杀了。玄德便申元帅,交奔杏林庄来。元帅见申状,大喜。实时领军至杏林庄。刘备接着元帅,共于帐上坐定,筵宴。元帅降令,先锋军兵并帅府下诸将头目等,尽皆赐赏。

正筵宴间,有一探马至帐前报喏:“今有张表入衮州,与张宝合兵一处甚大。”道罢,元帅降令:“谁人取取衮州?”玄德曰:“刘备愿往。”元帅大喜:“据贼兵势大,寡不敌众,你多将军兵去。”备曰:“不用军多,止将本部下杂虎军去足矣。”元帅曰:“尔去,在意者!”

玄德实时辞了元帅,将诏赦领兵奔衮州来。前离衮州十余里,下寨。玄德曰:“谁人将诏赦招安张表并张宝?”张飞曰:“某愿往。”玄德曰:“尔用兵多少?”飞曰:“不用一卒,飞独自去。”玄德曰:“恐防有失,尔可将取五百军去。”飞连声叫:“不用,不用!”玄德曰:“尔少将些军去。”飞曰:“我招些自愿去的军,如跟我去,得功者子孙永享国禄!”第一声,招得七人七骑;第二声,招得三人三骑;第三声,招得二人二骑。共招得一十三人。飞曰:“足矣!”

张飞领一十三人,赍擎诏赦,前往衮州,到于城下。张飞观瞻城池,敌楼战棚,深埋鹿角,开掘壕堑,见城上檑木炮石极广,拽起吊桥,放下栈板。张飞在城壕外高声叫:“城上有甚人来打话则个!”道罢,一簇军于城上来打话,问:“尔来的军卒是谁?”张飞曰:“我是汉元帅手内先锋将下张飞。”却问城上:“尔是谁?”“我乃是把衮州头目张宝。”飞曰:“我今赍擎汉朝诏赦来,若你投赦,尽皆免罪,封职加官重赏;如不投者,并行诛戮!”张宝听得大怒,实时便待开门迎之。

张表曰:“不可。表在杏林庄,这汉单马直至寨中,众军不能抵当,以此杏林庄失了。”张宝曰:“似此怎生?”表曰:“坚闭休出,恐防张飞有计。乞申扬州求救。”张飞城下大叫,城上人无语。张飞大怒,绕城大骂,并无人应。再转到南门城下高叫:“守门是谁?”又无人应。

张飞见无人应,乃对众军道:“咱从为汉军,鞍不离马,甲不离躯,枕弓沙印月,卧甲地生鳞,苦征恶战,相持厮杀,多少生受来。咱今日就着壕堑之前,柳树甚多,柳阴下卸甲,于壕中澡洗,马于树下气歇。”中间,张飞指着城上再骂。张表大怒,见张飞城壕澡洗,人马无备。张表对兄言:“我今不杀这汉,能死不辱!”兄宝曰:“咱军约迭五十余万,将有千员。咱军十万为首,纵横天下,无人敢敌。咱把汉朝世界三停占了二停,看看地都属咱。今日走出张飞来,失了杏林庄一小寨,你却早有怕惧之心。不论上将下至散军,如有敢敌张飞者,不问兄长,便赐重赏。”张表曰:“当日天时昏暗,我军不惯甲,马不被鞍;后有大势军来,以此失了杏林庄寨。今有张飞一十三人,张表将了五千军,必捉了张飞!”张宝曰:“吾弟所言甚当。”

实时领五千军兵,放下吊桥出城来。张飞见兵出城,一发上马,坐着衣甲,各执其器,往南便走。前至姚家庄,约离衮州四十余里,张表后追。至杏林庄,见一队军约一千余人,为首将是前部先锋刘备,手提双股剑,身穿锦征袍,立马在门旗下叫:“贼军头目是谁?”“我乃是张表!”玄德见道,兜转坐下马,二人便斗。约二十余合,后五百军不觉袭着,殿后为首者简献和,混战杀张表大败。

张表回军,往衮州便走,后有玄德袭着。前有一大林,林中走出一队军来,约一千余人,立马横刀。张表急问:“来者是谁?”“我是汉先锋手下一卒,关某字云长。”言曰:“贼将何不下马受降!”张表大惊。云长横刀向前,张表更不敢迎敌,弃斜便走。

玄德军亦赶上,与关公一发将张表军杀其九分,都无百十余人,相战到晚,前至衮州城下。张表急声高叫:“开门!后有伏兵赶之甚急!”城上张宝火急开门,张表军都无五七十人入城。壕堑之外,柳林中,张飞埋伏军一发撞入城去,杀张表军落水者勿知其数。张飞领百十余人高叫:“斲断吊桥索者!”后军都入城来。夤夜间,张宝,张表又不知汉军多少,急往北门便走。复夺衮州。

至来日,元帅排筵宴,商议间,有探军人回报,败军都入广宁郡。元帅曰:“来朝先锋领军先行,随后大军拨寨都赴扬州。”取胜州路,过海州,并涟水,渡淮河,过泰州,西至扬州。先锋刘备并到,约离城一射地下寨。

却说张表,点军不见张宝,死在乱军中。张角大怒。又见探马至,报曰:“探得汉军至近,有先锋刘备离城一射地下寨。”张角召诸将省会,来朝大军须倾城都起,前迎刘备。

至次日天明,张角领军出。刘备分军三队,关,张二人各将一队。头至两军相交。关公袭其殿后,张飞横胁便撞。刘备教小校高叫:“若贼军去其黄巾,弃了兵器,便在赦下!如捉住张角者,封为五霸诸侯!”道罢,有元帅军至。贼人见了,投戈弃甲,去了黄巾,拜降者勿知其数。张角,张表死在乱军之中。

刘备得了扬州,汉元帅领军入扬州。元帅降令,安抚百姓,秋毫无犯,如违者依军令。百姓皆喜。元帅降令,自先锋为首,以下诸将军卒来日赴筵宴。至次日,都赴席。元帅言:“大小众官,破黄巾贼生受!”各人赐赏毕,写表申朝,选日回军。至长安,元帅令众军在东门外下寨。元帅对刘备道:“破黄巾贼,功劳皆玄德也。我今见帝,奏破黄巾一事,君王不错矣。”言刘备曰:“在东门外下寨,等二三日。”

当日,刘备正与诸侯坐间,有一小校来报,有汉宣使来见先锋。刘备见道,慌出宫门迎接,至中军帐坐定。刘备礼毕,问常侍官何来。“你不识我?我乃是十常侍中一人。”段珪让道:“俺众人商议来,玄德公破黄巾贼寇,金珠宝物多收极广,你好献三十万贯金珠与俺,便交你建节封侯,腰金衣紫。”刘备曰:“但得城池营寨,所得金珠缎疋,皆元帅收讫,刘备并无分毫。”段珪听言,忽然便起,可离数步,回头觑定刘备,骂:“上桑村乞食饿夫,你有金珠,肯与他人!”张飞大怒,挥拳直至段珪根前。刘备,关公二人扯拽不住,拳中唇齿绽落,打下牙两个,满口流血。段珪掩口而归。刘备道:“你带累军卒也!”

至来日天晓,元帅来请刘备:“表章已奏了帝也,功劳全是你也!”吩咐绿袍槐简,来日朝门外听圣旨。刘备至朝门外,约半月,不宣。却见宣诏,元帅下诸将都得官赏赴任。外有刘备,等守一月有余,并无宣唤。三人至本寨,刘备心闷,目视张飞,一拳打中段珪让带众军受苦。寻思罢,杂虎旗军一齐来告刘备,辞张飞:“众将见有功不问,无功者赏,不能等守。俺各归家去。”刘备言曰:“功劳皆是咱军,无功军得赏,何况咱军?汉帝不错,须是斟量功劳大小,任便更等待三五日。”

来日,刘备又去朝门外听圣旨。却早朝退,有文武都出内门来。见一辆四马银铎车,金浮图,茶褐伞。刘备叫冤屈三声。车内官人问:“叫冤屈者何人?”刘备立在车前:“某是破黄巾贼先锋刘备。”“如何叫屈声冤?”刘备曰:“元帅下诸将都有赏赐,加官赴任。唯有刘备诸军,随朝月余,并无宣诏。军兵尽皆饿散。”车中者,乃皇亲国舅董成,言曰:“又是十常侍官作乱。先锋使且去内门外,等我复回奏帝。”

约到两个时辰,复出内来:“先锋跟我前来。”至国舅宅,请刘备茶饭。刘备躬身,叉手施礼:“上复国舅,不知元帅奏甚表章来?”“今日已晚,来日早朝,大臣商议,与你官赏。来日听圣旨。”刘备辞了,到本营中,对众军将说知,大喜。至次日,再去朝门外听圣旨,有十常侍官将宣诏:“唤先锋刘备听圣旨!” 刘备拜罢,俯伏在地。“至长安多少时节不得官粮?”刘备曰:“三十七日。”“长安至定州几程,若到定州,打算计几日,都交打请在前,抛下粮草都交补讫。刘备赴定州附郭安喜县县尉,为太山贼寇极多,你将本部下军兵镇压。”刘备前去,至定州,礼上安喜县,见州吏读参榜,定州官员,“今有安喜县县尉谨参。”至厅前,才时施礼,有太守大怒,喝云:“刘备休拜!”呼左右人捉住刘备,曰:“今破不尽黄巾贼,见在山野潜藏,讨掳百姓。”太守问:“你这里至长安近远,如何违限半月有余?你是拖酒慢功,嫌官小,故意迟慢!”刘备曰:“告太守,三千五百人,连小者约迭一万二千余口,尽是推车担担,抱女提男,老弱不能急进。告大人宽恕,并不曾多请官粮。”太守怒,再问:“你如何先交军兵先来,老小在后,你休分说!”令左右人监下,取迟慢招伏。方欲落笔判状,有左右劝元峤,看县尉破黄巾贼功劳,权免杖罪,令左右人绕厅拖三遭。左右二官又劝了。太守喝:“县尉,你归本衙,在意勾当!”

刘备到衙,见关,张众将,邀至前厅置坐间,有张飞遂问玄德:“哥哥因何烦恼?”刘备曰:“今某上县尉,九品官爵。关,张众将,一般军前破黄巾贼五百余万。我为官,弟兄二人无官,以此烦恼。”张飞曰:“哥哥错矣。从长安至定州,行十日,不烦恼;缘何参州回来便烦恼?必是州主有甚不好。哥哥对兄弟说!”玄德不说。

张飞离了玄德,言道:“要知端的,除是根问去!”去于后槽根底,见亲随二人,便问,不肯实说。张飞问之,大怒。至天晚二更向后,手提尖刀,实时出尉司衙,至州衙后,越墙而过。至后花园,见一妇人。张飞问妇人:“太守那里宿睡?你若不道,我便杀你!”妇人战战兢兢怕怖,言:“太守在后堂内宿睡。”“你是太守甚人?”“我是太守拂牀之人。”张飞道:“你引我后堂中去来。”

妇人引张飞至后堂。张飞把妇人杀了,又把太守元峤杀了。有灯下夫人忙叫道:“杀人贼!”又把夫人杀讫。以此惊起衙内上宿兵卒,约迭三十余人,向前来拿张飞。飞独杀弓手二十余人,越后墙而出,却归本衙。

次日天晓,大小众官请县尉商议,如何捉拿杀人贼。刘备情愿根捉。实时申报朝廷得知。十常侍言:“这杀太守贼人,不是别人,多管是县尉手内人杀了。”

朝廷发下使命督邮,姓崔名廉,御史台走马,前至定州馆驿内安下。大小众官来见使命,问使命有何公事。督邮曰:“为杀了本处太守,以此差我来问您众官人每,这里有县尉么?”“县尉在门外,不敢便来见。”使命随叫县尉。

县尉引兵三百余人,内有关,张,左右随尉二十三人,来见使命。使命曰:“你是县尉?”刘备曰然。使命曰:“杀了太守是你么?”刘备曰:“太守在后堂中,明有灯烛,上宿者三五十人,杀太守二十余人,灯下走脱者,须认得是刘备。那不是刘备。”督邮怒曰:“往日段圭让被你弟张飞打了两个大牙,是你来!今日圣旨差我来问你杀太守之贼。前者参州违限,本合断罪,看众官面,不曾断你。因此挟仇,杀了太守。你休分说!”喝左右人拿下者。

傍有关,张大怒,各带刀走上厅来,唬众官各皆奔走,将使命拿住,剥了衣服。被张飞扶刘备交椅上坐,于厅前系马桩上将使命绑缚。张飞鞭督邮边胸,打了一百大棒,身死,分尸六段,将头吊在北门,将脚吊在四隅角上。有刘备,关,张众将军兵,都往太山落草。

朝廷得知。当日,帝设朝,问文武百官:“如今见有破不尽黄巾贼,尚自极多。又反了刘备,若相合一处,怎生奈何?”有国舅董成出班奏帝:“陛下万岁,今刘备不反,皆是十常侍官,悬秤卖官,有财宝者做官,有功者无赏。陛下若依小臣,刘备不反。”帝曰:“如何招安的刘备?”“今将十常侍等杀讫,将七人首级往太行山,便招安得那弟兄三人。”帝:“依卿所奏。”问:“谁人可去?”董成奏:“小臣愿住。”

董成将七人首级前往太行山去。见一彪军兵。董成与军兵打话:“我奉圣旨招安,你为十常待等朝野内贪财好贿,悬秤卖官,以此诛杀。今将首级交你弟兄知者。又赦你杀太守,鞭督邮之罪,都在赦下。”刘备俯伏在地,听讫赦书。刘备谢恩毕,便随国舅前入长安见帝。帝喜,赐赏加官,迁德州平原县县丞,左右二官赐赏毕。

因此帝崩,实时立起汉献帝为君,离了长安,前来东都洛阳建都。有宰相王允,蔡邕,丁建阳。帝当日设朝,王允出班奏帝:“有西凉府申报,有黄巾贼张李四大寇,约三十余万,占了西凉府。”帝曰:“如何?”帝问王允:“谁人敢去?”王允奏曰:“宣董卓为元帅。董卓有万夫不当之勇,身长八尺五寸,肌肥肉厚肚大,举讨王之作,上阵披重铠,走如奔骑,坐绰飞燕,堪为元帅。手下有战将千员,长有雄兵五十余万。”帝依所奏,宣董卓入朝,加官封职,封做太师天下都元帅。

帝问董卓:“今有西凉府申报,黄巾贼约迭三十余万作乱,谁人可破?”董卓奏曰:“小臣愿往。”方欲兴兵,忽听得城内大喊声,闭了城门,急点军兵数千余人,前街后巷,罗纹结角,军兵都把了。见一人坐马将,有如猛虎,荡散军兵,杀死者勿知其数。即渐添军添将,添得极多,困住此人。太师高叫,问何人。此人不语。百姓高声皆叫:“这汉是丁建阳家奴,杀了丁丞相,骑着丁丞相马待走!”军兵困住,太师军多将广,以此拿住,缚了,将入帅府来。

董卓坐定,遂问适来捉住者何人,姓甚名谁。言道:“某乃姓吕名布,字奉先。”“你为甚街上持戟杀人?”方欲询问,有丁丞相家人言:“此人不为别事,为丁丞相一疋马,故杀了丁丞相。”董卓问:“这马怎生好马?”其家奴再覆:“这马非俗,浑身上下血点也似鲜红,鬃尾如火,名为赤兔马。丞相道,不是红为赤兔马,是射兔马,旱地而行,如见兔子,不曾走了,不用马关踏住,以此言赤兔马。又言这马若遇江河,如登平地,涉水而过。若至水中,不吃草料,食鱼鳖。这马日行一千里,负重八百余斤,此马非凡马也。”道罢,吕布言曰:“非为马杀主公。”布曰:“屡长主公常辱我,以此杀了丁丞相是实。”

董卓见吕布,身长一丈,腰阔七围,独杀百十余人,如此英雄,方今天下少有。“正是用人之时,我免你罪如何?”吕布言:“情愿与太师过鞭坠镫,拜太师为父。”太师甚喜,遂放了吕布。

当日,太师领军兵五十余万,战将千员,左有义儿吕布。布骑赤兔马,身披金铠,头带獬豸冠,使丈二方天戟,上面挂黄幡豹尾,步奔过骑为左将军。右边有汉李广之后李肃,戴银头盔,身披银锁甲白袍,使一条丈五倒须悟钩枪,叉弓带箭。用文者,有大夫李儒;用武者,有吕布,李肃,三人辅佐董卓。董卓领军到西凉府,一鼓而收,招安到四大寇张李等大军三十余万,前来东都洛阳。约离洛阳西北二十余里,差夫修城一座,号曰郿坞城。令张李屯住军兵,打请官粮。董卓作乱,常有谋汉天下之心。

董卓问李儒:“今四大寇离了西凉府,谁可把西凉府?”李儒言:“有太师女婿牛信可去。”太师叫牛信,将十万军往西凉府镇守去讫。

却说汉献帝,于后殿中,默诏国舅董成。成至,献帝圣旨:“今有董卓弄权,如之奈何?”董成奏曰:“我王诏天下诸侯,将我王往长安建都,今天下诸侯并杀董卓,以此天下太平。”帝问:“谁人可去?”“臣手下有一人典库校尉,那人可去,有心胆。若干了这大事,可为元帅。”诏冀王袁绍,以镇淮王袁术监军,使长沙郡王太守孙坚。

有一人至阶下,山呼万岁罢。帝问:“卿姓名?”“某姓曹名操,字孟德。”献帝觑这汉,可敌二十个董卓,今汉天下无计奈何,须用此人。献帝赐赏曹操◆目使。“若大事毕,加做天下都元帅,你在意勾当;若卿获功者,加卿为左丞相。”曹操辞帝出城,会天下诸侯。前至定州,见太守公孙瓒。正行之次,见里堠整齐,桥道平整,人烟稠密,牛马繁盛,荒地全无,田禾多有。曹操呼一农夫问:“此乃何方?”农夫言曰:“启告官人,此处是德州平原县界。”曹操惊问农夫:“此处县官是谁?”农夫曰:“县令不管事,只有县丞管事。”问县丞是谁。农夫曰:“是往日破黄巾贼的刘备。”曹操大惊:“会得天下诸侯,此处有斩董卓的刽子!”曾操三十骑马往县衙门外,有左右人报玄德。门吏曰:“今有汉天使在衙门外,县官火速出迎使命!”众官迎至衙内,到厅上坐定,参拜礼毕,各坐筵宴。酒行数巡,操曰:“我奉圣旨,宣天下二十八镇诸侯。今有董卓弄权,长有谋汉天下之心,宣众诸侯保驾定天下,破董卓。及有吕布,李肃,各有万夫不当之勇,无人可敌。因宣沧州洪海郡韩甫,轻过平原县,却闻玄德公在此,特来相谒,玄德公休阻。看汉天下面,若玄德公到虎牢关,破了董卓,吕布,操保荐玄德公封万户侯,入相府院。”

曹操执盏进与刘备。备言曰:“小官武艺不会,弓马不熟,恐失国事。”旁有张飞言曰:“哥哥,自从桃园结义,共破黄巾,图名于后。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随众诸侯到虎牢关,与董卓,吕布交战,托赖皇帝洪福,杀了董卓,吕布,落得凌烟阁上标名,强如平原县为宰,得个腰金衣紫,荫子封妻。哥哥若不去,小弟张飞愿往。”曹操应声而谢。宴罢,曹操再三嘱付:“张将军许了去也,若迟到,必交使命来请你三人也。”曹操辞别上路。

玄德归宅,与二弟评议,言曰:“咱去,不争到那里却不用咱,何处归止?”张飞言曰:“弟兄放心,我独自去破董卓,诛吕布。”玄德曰:“候有使命却去。”

却说献帝在洛阳,为君懦弱。太师董卓弄权,身重三百斤,有篡国之心,带剑上殿,文武皆惧。倚手下义儿吕布,白袍李肃,四盗寇,八健将,常欺压天下诸侯。

却说谯郡太守曹操,再入朝见帝。见董卓气势欺人,越有不忿之心。朝罢,曹操再奏帝,商议暗行密诏,会天下诸侯于虎牢关前,共破董卓。诏约中平五年三月三日,众会虎牢关前。即便诏行诸镇天下诸侯,可早到于关前。长沙子弟最为先。长沙太守孙坚先到关前。青州袁谭不至。天下军马都在关前,阙少粮草。曹操因催粮,就催青州袁谭去。数日,前至平原县,见玄德礼毕,操曰:“诸侯都在虎牢关,三将军若何?”玄德不语。张飞曰:“看汉天下无主,杀太师贼臣,再扶汉室。”先主方许。操曰:“冀王袁绍为元帅,三将军可以将书与袁绍去。”丞相即便修书,付与先主。曹公别了,一去青州。却说关,张,刘备三人,点手下三千杂虎骑,选日登程,望西南上行。在路数日,前至虎牢关,相离大寨五七里下帐,至次日,三人整顿了衣装,先探觑元帅,至辕门。

却说冀王袁绍,会集诸侯帐上,问曰:“今汉室无主,贼臣弄权,献帝在洛阳,为君懦弱;董卓在虎牢关,有百员名将,为首者温侯吕布,身长九尺二寸,使方天干,无人可当。您众诸侯如何定计诛杀贼臣,报答朝廷,图名于后?”众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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