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其实也没什么老师讲课。多数是自习,也没有作业。我翻着姐姐留给我三年级的书。看不懂,也不想看。和同学们在班里打打闹闹。小琪和我不是一个班。却突然跑进班里叫我快点回家,说家里出事儿了。我急忙背着书包往家里赶。一进家门。看见母亲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我赶紧拉着母亲的手问怎么回事。母亲说 :“你父亲被带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随即看了一眼灶台下的青砖。母亲看了我的眼神。赶紧捂住嘴。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我。天儿。你没对别人说吧?我拼命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发誓。撒谎就是赖皮狗”母亲拉着我的手说:“你在家等着,我去厂里看看有什么消息”我点了点头。
看到母亲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晚上父亲和母亲一起回到家里,一进家门,父亲拍着桌子就骂道。“李士军这个王八蛋。老子听个广播跟他吹吹牛,他还把我给告了。最后定性我一个偷听敌台。害得我还写了两份保证。被车间主任和班组长批评了我4个小时。幸好是跟他们平常关系还不错,要是给我送到革委会去,麻烦就大了。”母亲在一边安慰的说。“行了,算不错了。就这样吧。谁叫你有个收音机,你就臭显摆!该!明天一早麻溜的把收音机交了。要不然后面的麻烦事更多。”父亲叹了口气去收拾他的收音机去了。
第二天去学校,竟然没有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看来是父亲的车间主任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要不然谁家里有事儿,小朋友们竟然也会知道,你说奇不奇怪。下午下班,父亲高高兴兴的把收音机又带回来了。说是初犯因为年轻。再加上是单位的骨干和劳动模范,下不为例。父亲晚上去小卖部买了两瓶酒。准备去车间主任的家里吃饭去。母亲心疼坏了。两瓶酒一块多钱了。都可以买几尺布给我做身新衣服了。父亲摸了摸他的收音机,咧着嘴笑着拿着酒跑了。很晚父亲醉醺醺的回来。到家以后悄悄跟母亲说。我们家对面的那片山,是有人用炸药把山给炸了。母亲一脸的茫然问“你怎么知道的?”父亲说:“因为附近村里的牛四喜失踪了。他家里人说那天下暴雨的时候,他出去再没回来。公安局和当地的人。把山崩下来的碎石清了一遍,发现他被埋在山石下头血肉模糊。而他一只手里拽着防水引火的东西,另一只手拿着一根雷管。现场也发现有雷管爆炸的痕迹。因为当晚是大雨,所以说很多东西都被冲刷干净了。”母亲问
“车间主任怎么会知道?”父亲说“”车间主任的侄子就是县公安局的。”我赶紧问道,清理石头后发现坛子了吗?父亲满怀深意的眼神看着我。可能就是因为你们发现了那里,所以那里才会被破坏掉。你们从那里出来,有谁看见你们了吗?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到跑到马路上,依然会有被毒蛇注视的恐怖感。父亲说现在在查雷管从哪里来的?怎么落到他手里了? 为什么炸那里,还没有跑掉,还把自己炸死了。母亲问我,你们看到的那个坛子到底什么样子?上面有没有花纹?原以为那个坛子里是地主藏在那里的鸦片,所以说叫你们不要动。既然都出人命了,那就不是鸦片这么简单的东西了。”那时候鸦片被发现顶多被没收,但绝不会被判死刑。我低着头仔细的回忆着每一个细节。我尖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