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切罗曼尔记忆里最久远的一幕，也是从那一刻起，切罗曼尔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有胜算？”哈力维亚直接问了最根本的问题。

这个结论让人难以置信之余，也激励着君王们和那些有信心超越自我的灵魂。

黑龙接过公正神格后，尼鲁达的十只光翼一下少了一半。

切里莫没有理会哈力维亚的询问，自顾自地说道：“不死帝国建立之前，最大的那块黑晶之魄是在我手上的。在很早之前，我就感应到黑晶之魄里有一个残留的烙印。这个烙印无比的复杂和微弱，我花费了数万年的时间，最终才把烙印修补完整。”

这段话还没说完，切里莫的声音却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啊，不！我们面前还有三个强大的存在，他们的灵魂足够……不要……”

“喝！”哈力维亚一声大喝，全身的能量猛然爆开，化成一记无形的冲击波，轰向切里莫。

意念带着切里莫的气息，可是这段意念上却没有了本源。

当初他们创造光明教会的时候，虚构出这个称号，只是为了能公平分配信仰元力而已。如果用他们三个不死君王所代表的神做为主神，那无论是用谁的名义，对其余的两个都不公平，这是他们都不愿意接受的。

到底为什么会产生大爆炸？是规则的力量？还是人为？为什么会遗留下黑晶之魄？

这也是当初切里莫消灭了身为仲裁之神的安克瓦斯后，尼鲁达确定对方会对自己动手的原因之一——切里莫不会让别人与他分享这些力量。

“觉醒？”哈力维亚心中一震。如果用觉醒来说本源，那就意味着它以前都是没有意识的。

这段类似光明教会祈祷的祷文，语气上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味道，仿佛他不是在请求，而是在命令。

就在这瞬间，大光球的气息微弱地涨了一点。

切里莫的声音在虚无的空间中传递开来，冲击着黑龙等人的灵魂：“至高无上的生命之源，吾以吾之名，请求汝赐予我无上的威能。”

这也是切里莫为什么会千方百计地想拖延时间的原因。他是怕黑龙不与他纠缠，而是直接对付本源。

毫无疑问，这种时刻还在废话，意味着切里莫真的是在拖延时间。

这并不是本源在向他们靠近，似乎是空间在收缩。

公正神格和光明神格一样同属光明属性，对黑龙而言非常容易消化。融合了公正神格后，黑龙的气息为之一壮，接着他祭起本源之力，笔直地向大光球冲去。

天空传来一声巨响，狂暴的冲击波肆虐，整个地面被刮掉一层。那一刻，“它”抬起头，看到的是缺了一个大洞的天空。

“嗯？”

然后，他接着说道：“我们这个世界一开始，是没有生命的。没有人类，没有精灵，没有神祇，更不可能有不死生物。

“传承公正的神格吧！从此以后，光明教会将不再有至高神与光明三主神，有的只有光明的公正之神，以古洛斯·黑龙之名。”

切里莫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冲击波轰在切里莫的身上后，爆出一团无形的能量震荡，他的身体却毫发无损。而且，随着他身上的光芒越来越亮，某些波动在他和本源的光球上来回传递着，迅速把他和大光球连成一个整体。

而黑晶之魄之所以会成为不死帝国的圣物，就是因为它与起始之夜有很大的关系。所有君王都想透过它，了解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说着，黑龙一边催动混沌之灵。密密麻麻的银色光点顿时把他整个身体都包裹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式。

但是，一个灵魂有可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吗？

尼鲁达脸上出现了疲惫之色，朝黑龙点点头，转身朝哈力维亚离去的方向飞去。

这是黑龙在切里莫遗留的信息里，找到唯一能克制本源的方法。

切里莫似乎有长篇大论的意思。

“它在吞噬虚无！”

尼鲁达把神格捧到黑龙的面前。

哈力维亚的意念扫过四周的空间，赫然发现他们与本源之间的距离正在缩小。

这就是切里莫的构想。

当然不可能。

哈力维亚的双拳捏出一阵咯砰的声响。如果不是因为只有切里莫才知道他最渴望知道的答案，他早就出手了。

“轰！”

唯一的可能，就是切里莫在交出黑晶之魄前，早已把里面的烙印抹掉了。

伴随着这段意念，大量信息涌入黑龙的心里，让他瞬息之间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尼鲁达也发现了异状，不禁惊呼出声。吞噬虚无，这是连他们这种君王都无法想象的事情，现在却真实地发生了。

如果斯文哥尔此刻在场的话，就会发现他以为已经改变了的黑龙，其实一直都没有变。这个站在世界顶端的不死君王，还是和以前那个小骷髅一样，总是为自由地存在而奋斗。

当它获得足够的力量后，它就可以挑战世界的规则，成为超脱整个世界的全新存在。到那一刻，即使世界毁灭，它也可以永恒长存。

时间对他们这些永恒的存在而言，向来没有太大的意义，而切里莫却这样做了，这只有一个可能，表示切里莫的某些布局正巧到了重要关口。

直到很多年后，不死帝国建立，确定了六大君王轮替执政的局面，他们才知道，其它君王的记忆也是在那一刻开始的。

如果是尼鲁达这样问，黑龙是不会回答的，但他自与哈力维亚相识的那一刻起，这个正直的君王就一直都无私地照顾他，彼此的关系亦师亦友，黑龙心中对他只有尊敬，自然不会对他的问题置之不理。

黑龙皱起了眉头，习惯性地半眯起双眼，凌厉地盯向切里莫。

在万世雷霆乐章的狂暴电雨下，深渊之门四周的大地一片焦黑，唯独罗得宾士等人所在的小山坡才安然无恙。

起码将近十五万的深渊魔物，在这场电雨之中化为焦炭。好不容易累积出的实力，一招就被送下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