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陈柔表态,聂耀已经讲起来了。
他说:“在三百年前,有早期生物学家发现人类口腔中有一种微小生物可以致人罹患病症,二百多年前,巴斯德发明了巴氏消毒法,人类开始了跟细菌的战争。”
梁利生不知道他为什么好端端要讲这个,刚想制止,陈柔摆手:“让他接着说。”
聂耀再说:“在一百多年前,人类还是细菌的奴隶,霍乱,伤寒,天花,每100年会有一次瘟疫大流行,人类只能任其肆虐,而无力应对。”
宋援朝刚把梁利生扶到椅子上坐下,正在替他按摩腿,看到阿辉搀扶着聂荣走了过来,赶忙去帮忙扶人,并回头说:“二爷,我有异议。”
聂耀对于宋援朝这个大陆来的保镖颇有些鄙视,很恼怒于对方的打断,不耐烦的说:“讲吧。”
宋援朝说:“我不认同二爷您的观点,因为咱们在汉代时,张仲景就已经写出《伤杂论》了,也有针对性治疗瘟疫的方子。”
聂耀虽自幼长在香江,但读书时只学了两门外语,日语和英语,懂华文,但是不读古文,聂家也以西医为主,他也不懂中医,更不知道历史和朝代。
他还挺有信心:“那也是近代吧,不可能是古代。”
又说:“在1880,巴斯德研究出霍乱,炭疽,猪丹病的菌苗,人类开始尝试着战胜细菌,战胜病毒,那是历史性的开创。”
宋援朝不能忍了,说:“张仲景生活在公元100,那时候他就已经在战胜病毒了。”
聂耀要跟陈柔讲故事,却被个保镖不停打断,一巴掌拍到书上:“既然你说张仲景那么厉害,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其人的存在,他甚至不在我学生时代的课本上。”
宋援朝讲的是实话,可听起来就好像在跟聂耀斗嘴。
他说:“但是张仲景在我读书时的课本上啊,我们生病了,用的也是他的方子。”
聂耀觉得这人蠢吧,还犟,都要生气了,陈柔忙说:“课本不同而已。”
又示意宋援朝不要再讲话,让聂耀说他想说的。
聂耀才张嘴,却又剧烈咳嗽,聂荣就坐在他身后,立刻端过水杯:“喝一点。”
他还不停帮聂耀拍着背:“呛到了吧,我帮你顺一顺。”
梁利生则在说:“不要喝的太急,慢点儿喝。”
宋援朝看陈柔,眼神就跟撞了鬼似的。
聂荣可是老牌首富,一堆佣人伺候,自己懒得吃饭的时候,饭都是佣人在喂,可是他对聂钊有多么的挑剔和疏离,对于聂耀就有多么的温柔体贴。
他对聂耀的照顾,就是一个十足的,称职的老父亲。
聂耀一看就是被宠大的,聂氏的主席和副主席两个人围着他转,他却只会冷冷的说:“拜托,不要碰我!”
再回头看聂荣:“请您离我远一点。”
别的保镖习以为常,宋援朝头回见这种场面,一脸的不可思议。
当然了,这个叫被骗爱的有恃无恐,他这种没人疼的大老粗是不可能懂的。
被俩个老头围着呵护了一圈,聂耀又开始讲话了:“以细菌为载体的瘟疫通常情况下,都是由动物传给人的,也是一种自然而发的现象,截止目前,除了北边的苏国,还没有哪个国家丧心病狂到,去研发以瘟疫,病菌为形式的战争。”
宋援朝毕竟生于这个时代,一下子就理解聂耀这段话的目的了。
他又想抢答了,但陈柔拍他后背,制止了他。
聂耀于是又说:“就好比霍乱,炭疽,鼠疫,它们会自然的出现,而当它出现,一个国家或者政府无力解决,民众陷入痛苦和困苦时,就需要别国的介入。”
宋援朝抬起手来,掰的指头咯咯作响。
聂荣没有说话,但是梁利生说:“阿耀,世界,人心,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