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减吏员以哀良民。诸路及州县吏员不限数目,把持官府,结为党与,苦刻良民,纵横为害。合明降一诏旨,大小州县限员数,必令保举;尤污暴者,重罪而黜之。
十三、坚凝果断以成中兴。王者初政,莫不锐意,往往不能自坚,鲜克有终。必凝天衷,奋干刚,群议不能移,断然必行,而莫之沮,故能保大定功。汉元帝以优游不断,卒亡汉祚;唐宪宗以果断,破蔡中兴,此其效也。
十四、扩充诚明以绝猜阻。夫逆诈意不信,圣人所讥,推诚待物,王者之明也。一切小数以干圣听者,皆宜罢绝。
十五、明赏罚以定功过。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尧、舜不能以善治。天子无他职事,只分别君子、小人,定其功过而赏罚之,此其职也。
十六、定储贰以塞乱阶。国家数朝,代立之际,皆仰推戴,故近世以来,几致于乱,不早定储贰之失也。若储贰早定,上下无所觊觎,则一日莫敢争者。且使朝夕视膳,或出而抚军,守而监国,练达政事,此盛事也。庚申年四月十七日臣经上进。(同上)
备御奏目
臣经言:臣初离阙廷,未知朝廷用兵次第,虽条奏新政,不敢遽言,但举备预大略一条而已。今闻西北阻命,朝廷处置,自辽东至于丰、靖以及河西,其关隘备御,必无缺绽,未知西域回鹘诸国,及土波、大理绕出西南,尝为备御否?其土地广远,兵力豪劲,且其酋长多变诈,惧乘虚作变,与西北连衡,遏截旭烈大王,在所议聚,转相营惑,使有反顾之忧。又西蜀两川新集,或为摇荡,便有意外之变。宜遣一大官知兵者,选集回鹘诸国、土波、大理一带军马,于好水草险要处驻札,与关西宣抚司肱脾相应,是断西北右臂,且张声势,以接应旭烈大王军马,则国势日张,西北日沮,诸国不敢觊觎,两川得以倚重。如不为备,或有透漏,则数千骑可以突出关西,河南无结草之拒,中原震动矣。
臣又切见江上退师以来,宋人颇有轻中国之心。盖彼疮痍未完,不敢窥伺,然国家不可不为之备。四川、河南、京东、山东当置四总帅:四川自成都至兴元,接上均州,置一帅;河南自唐、邓至陈、颍,置一帅;京东自睢、亳至宿、泗,置一帅;山东自邳、徐、沂、海并东北海口,置一帅。于陕西、河南酌中处置一大行台,总统东西,以壮国家藩垣。便使宋人请和,边备亦当如此。臣愚微爝火之见,不敢自蔽,且即入宋,不胜恋阙,故又及此,伏取圣裁。中统元年六月七日上进。(同上)
立政议
臣经言:前岁从扞牧圉,至于武昌,闻先皇帝上仙,以为天命历数在于陛下,至治可期,于是欲有所言,而遽旋旆。臣经亦以负薪之忧,道路匍匐,今年三月始达顺天。而陛下应天飞龙,诏令使宋,仓卒入对,陛辞而出。和者斯传圣旨,令条奏当今宜行事理,倚马起草《便宜新政》,畀仲谦、和者斯等使译奏。所欲言者犹有未尽。今既渡淮入宋,引领北望,顾瞻魏阙,每为自诵:有君如此,可遂无言乎?于是作《立政议》,虽尸祝代庖,极为僭越,有所不计。
臣闻所贵乎有天下者,谓其能作新树立,列为明圣,德泽加于人,令闻施于后也,非谓其志得意满,苟且而已也。志得意满,苟且一时,与草木并朽而无闻,是为身者也,于天下何有?有志于天下者不贵也。为人之所不能为,立人之所不能立,变人之所不能变,卓然与天地并,沛然与造化同,雷厉风飞,日星明而江河流,天下莫不贵之,而己不以为贵,以为己所当为之职分也。古之有天下者莫不然,后之有天下者亦莫不当然。
天下,一大器也,用之久则必弊窳残缺,甚则至于破碎分裂,置而不修,则委而去之耳。生民万物者,器之所中者也,器弊而委,则其中者亦必坏烂而不收。有志于天下者,则为之倡,率其群而修之,追琢而俾之完,扶持而置之安,藻饰而新之,涤荡而洁之,使其中者可以食,可以藏,可以积而丰,可以餍而饫,为器之主,而天下王之,安富尊荣而享天下。彼志得意满,苟且一时者,见器之所有,而不见器之残缺,染指垂涎,放饭流歠,始则枵然,终则哆然,既饫而足,并其器与其余,举而弃之,不知馁之复至矣。至于神器乏主,中藏尽亡,而天下馁者,于是群起而争其余,天下乱矣。夫纲纪礼义者,天下之元气也;文物典章者,天下之命也。非是则天下之器不能安。小废则小坏,大废则大坏,小为之修完则小康,大为之修完则太平,故有志于天下者,必为之修而不弃也。以致治自期,以天下自任,孳孳汲汲,持扶安全,必至于成功而后已,使天下后世称之曰:天下之祸至某君而除,天下之乱至某君而治,天下之亡者至某君而存,天下之未作者至某君而作,配天立极,继统作帝,熙鸿号于无穷,若是则可谓有志于天下矣。
由汉以来,尚志之君六七作,于汉则曰高帝,曰文帝,曰武帝,曰昭帝,曰宣帝,曰世祖,曰明帝,曰章帝,凡八帝;于三国则曰昭烈一帝;于晋则曰孝武一帝;于元魏则曰孝文一帝;于宇文周则曰武帝一帝;于唐则曰高祖,曰文皇,曰玄宗,曰宪宗,曰武宗,曰宣宗,凡六帝;于后周则曰世宗一帝;于宋则曰太祖,曰太宗,曰仁宗,曰高宗,曰孝宗,凡五帝;于金源则曰世宗,曰章宗,凡二帝。是皆光大炳烺,不辱于君人之名,有功于天下甚大,有德于生民甚厚。人之类不至于尽亡,天下不至于皆为草木鸟兽,天下之人犹知有君臣父子夫妇昆弟,人伦不至于大乱,纲纪礼义典章文物不至于大坏,数君之力也。呜呼,上下数千载,有志之君仅是数者,何苟且一时者多,而致治之君鲜也!虽然,是数君者,独能树立,功成治定,揄扬于千载之下,岂不为英主也哉。其视坏法乱纪,斁彝伦,毒海内,覆宗社,碌碌以偷生,孑孑以自蔽,甘为慵懦者,可为悯笑也。
国家光有天下,绵历四纪,恢拓疆宇,古莫与京,惜乎攻取之计甚切,而修完之功弗逮,天下之器日益弊,而生民日益惫也。盖其几一失,而其弊遂成。初下燕、云,奄有河朔,便当创法立制,而不为;既并西域,灭金源,蹂荆、襄,国势大张,兵力崛阜,民物稠伙,大有为之时也,苟于是时正纪纲,立法度,改元建号,比隆前代,使天下一新,汉唐之举也,而不为。于是法度废则纲纪亡,官制废则政事亡,都邑废则宫室亡,学校废则人材亡,廉废则风俗亡,纪律废则军政亡,守令废则民政亡,财赋废则国用亡,天下之器虽存,而其实则无有。赖社稷之灵,祖宗之福,兵锋所向,无不摧破,穿彻海岳之锐,跨凌宇宙之气,腾掷天地之力,隆隆殷殷,天下莫不慑伏。当太宗皇帝临御之时,耶律楚材为相,定税赋,立造作,榷宣课,分郡县,籍户口,理狱讼,别军民,设科举,推恩肆赦,方有志于天下,而一二不逞之人投隙抵罅,相与排摈,百计攻讦,乘宫闱违豫之际,恣为矫诬,卒使楚材愤悒以死。既而牵连党与,倚迭缔构,援进宵人,畀之以政,相与割剥天下,而天下被其祸,荼毒宛转十有余年,生民颙颙,莫不引领望明君之出。先皇帝初践宝位,皆以为致治之主不世出也,既而下令鸠括符玺,督察邮传,遣使四出,究核徭赋,以求民瘼,污吏滥官,黜责殆遍,其愿治之心亦切也。惜其授任皆前日害民之尤者,旧弊未去,新弊复生,其为烦扰,又益剧甚,而致治之几又失也。
今皇帝陛下统承先王,圣谟英略,恢廓正大,有一天下之势。自金源以来,纲纪礼义文物典章皆已坠没,其绪余土苴,万亿之能一存。若不大为振澡,与天下更始,以国朝之成法,援唐、宋之故典,参辽、金之遗制,设官分职,立政安民,成一王法,是亦因仍苟且,终于不可为,使天下后世以为无志于天下,历代纲纪典刑至今而尽,前无以贻谋,后无以取法,坏天地之元气,愚生民之耳目,后世之人因以窃笑而非之,痛惜而叹惋也。昔元魏始有代地,便参用汉法,至孝文迁都洛阳,一以汉法为政,典章文物粲然与前代比隆,天下至今称为贤君。王通修《元经》即与为正统,是可以为监也。金源氏起东北小夷,部曲数百人,渡鸭绿,取黄龙,便建位号,一用辽、宋制度,收二国名士,置之近要,使藻饰王化,号十学士。至世宗与宋定盟,内外无事,天下晏然,法制修明,风俗完厚。真德秀谓金源氏典章法度在元魏右,天下亦至今称为贤君。燕都故老语及先皇者,必为流涕。其德泽在人之深如此,是又可以为监也。今有汉、唐之地而加大,有汉、唐之民而加多,虽不能便如汉、唐,为元魏、金源之治亦可也。
恭惟皇帝陛下睿仁慈,天锡勇智,喜衣冠,崇礼让,爱养中国,有志于为治,而为豪杰所归,生民所望久矣。但断然有为,存典章,立纲纪,以安天下之器,不为苟且一时之计,奋扬干刚,应天革命,进退黜陟,使各厌伏,天下不劳而治也。今自践祚以来,下明诏蠲苛烦,立新政去旧污,登进茂异,举用老成,缘饰以文,附会汉法,敛江上之兵,先输平之使,一视以仁,兼爱两国,天下颙颙莫不思见德化之盛,至治之美也。但恐害民余孽,扳附奸邪,更相援引,比佽以进,若不辨之于早,犹夫前日也。以有为之姿,据有为之位,乘有为之势,而不为有为之事,与前代英主比隆,陛下亦必愧怍而不为。《书》曰「罔不在厥初」,《易》曰「履霜坚冰至」,《诗》曰「如彼雨雪,先集维霰」,《春秋》书「元年春王正月」,皆谨之于初,辨之于早也。有有为之志而不辨奸邪于早而之,则铄刚以柔,蔽明以晦,终不能以有为。盖彼奸人易合难去,诱之以甘言,承之以怡色,赂之以重宝,便辟迎合,无所不至,不辨之于早而拒之,皆堕其计,授之以柄而随之耳。昔王安石拜参政,吕献可即以十罪章之,温公谓之太早,献可曰:「去天下之害不可不速,异日诸君必受其祸。」安石得政,宋果以亡。温公曰:「吕献可之先见,范景仁之勇,吾不及也。」夫月晕而风,础润而雨,理有所必然,虽天地亦可先见,于人乎。方今之势在于卓然有为,断之而已。去旧污,立新政,创法制,辨人材,绾结皇纲,藻饰王化,偃戈马,文致太平,陛下今日之事也。毋以为难而不为,毋以为易而不足为,投几挈会,比隆前王,政在此时。毋累于宵人,不惑于群言,兼听俯纳,贲若一代,号为英主,臣之所愿也。
臣草木愚昧,既被知遇,而又远离轩陛,日以隔越,迫于事几,故不避斧钺,冒触神威,庶奸党少,纲纪粗立,虽万死无恨。中统元年八月附报入宋奏目上进。(同上)
许衡
时务五事 【至元三年】
臣某诚惶诚恐,谨奏呈《时务五事》。伏念臣性识愚陋,学术荒疏,不期虚名偶尘圣听。陛下好贤乐善,舍短取长,虽以臣之不才,亦叨宠遇,自甲寅至今十有三年,凡八被诏旨,中怀自念,何以报塞。又日者面奉德音,叮咛恳至,中书大务,容臣尽言。臣虽昏愚,荷陛下知待如此其厚,敢不罄竭所有,思益万分。但迂拙之学,本非求仕,言论鄙直,不能回互,矫趋时好。孟子以责难于君,陈善闭邪,为恭敬;孔子谓以道事君,不可则止。臣之所守者,其大意盖如此也。伏望陛下宽其不佞,察其至怀,则区区之愚,亦或有少补云。
立国规摹
为天下国家,有大规摹。规摹既定,循其序而行之,使无过焉,无不及焉,则治功可期。否则心疑目眩,变易纷更,日计有余而岁计不足,未见其可也。昔子产处衰周之列国,孔明用西蜀之一隅,且有定论,而终身由之,堂堂天下,可无一定之论而妄为之哉!古今立国规摹虽各不同,然其大要在得天下心。得天下心无它,爱与公而已矣。爱则民心顺,公则民心服,既顺且服,于为治也何有?然开创之始,重臣挟功而难制,有以害吾公;小民杂属而未一,有以梗吾爱。于此为计,其亦难矣,自非英睿之君,贤良之佐,未易处也。势虽难制,必求其所以制;虽未一,必求其所以一。前虑顾,因时顺理,予之夺之,进之退之,内主甚坚,外行甚易,日戛月摩,周旋曲折,必使吾之爱、吾之公达于天下而后已。至是则纪纲法度施行有地,天下虽大,可不劳而理也。然其先后之序,缓急之宜,密有定则,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言传也,是之谓规摹。
国朝土宇旷远,诸民相杂,俗既不同,论难遽定。考之前代,北方奄有中夏,必行汉法可以长久,故后魏、辽、金历年最多,其它不能实用汉法,皆乱亡相继。史册具载,昭昭可见也。
【[后魏拓拔氏,改姓元,都云中,迁洛,十六帝,一百七十一年。】
【辽耶律,改刘氏,都临潢,徙无常处,九帝,二百一十八年。】
【金完颜氏,都上京,迁燕,九帝,一百一十八年。】
【前赵刘元海,据平阳,三主,二十五年。】
【后赵石勒,都襄国,六主,三十二年。】
【前燕慕容皝,都蓟,迁邺,三主,三十四年。】
【前秦苻坚,都长安,五主,四十四年。】
【后秦姚苌,都长安,三主,三十四年。】
【南燕慕容德,据广固,二主,十二年。】
【南凉秃发乌姑,据广固,三主,十八年。】
【西秦乞伏国仁,据金城,四主,四十七年。】
【后燕慕容垂,据中山、邺,四主,二十五年。】
【夏赫连勃勃,据朔方,三主,二十五年。]】 【据《元文类》卷十三所收《时务五事》补。】
国家仍处远漠,无事论此,必如今日形势,非用汉法不宜也。陆行资车,水行资舟,反之则必不能行;幽燕以北,服食宜凉,蜀汉以南,服食宜热,反之则必有变异。以是论之,国家当行汉法无疑也。然万世国俗,累朝勋贵,一旦驱之下从臣仆之谋,改就亡国之俗,其势有甚难者。苟非聪悟特达,晓知中原实历代帝王为治之地,则必咨嗟怨愤,喧哗其不可也。窃尝思之,寒之与暑固为不同,然寒之变暑也,始于微温,温而热,热而暑,积百有八十二日而寒气始尽。暑之变寒,其势亦然。山木之根,力可破石,是亦积之之一验也。苟能渐之摩之,待以岁月,心坚而确,事易而常,未有不可变者。然事有大小,时有久近,期小事于远,则迁延虚旷而无功,期大事于近,则急迫仓惶而不达,此创业垂统所当审择也。以北方之俗,改用中国之法也,非三十年不可成功。在昔金国初亡,便当议此,此而不务,诚为可惜 【《元文类》作「孰为可务」。】 。顾乃宴安逸豫垂三十年,养成尾大之势,祖宗失其机于前,陛下继其难于后,外事征伐,内抚疮痍,虽曰守成,实如创业,规摹之定,又难于向时矣。然尾大之势,计圣谋神筭已有处之之道,非臣区区所能及也。此外唯当齐一吾民之富实,兴学练兵,随时损益,稍为定制,如臣辈者皆能论此,在陛下笃信而坚守之,不杂小人,不营小利,不责近效,不惑浮言 【「惑」,《元文类》作「恤」。】 ,则天下之心庶几可得,而致治之功庶几可成也。
中书大要
中书管天下之务,固不胜其烦也,然其大要在用人、立法二者而已。近而譬之,发之在头,不以手理而以栉理, 【[又譬之]】 【据《元文类》补。】 食之在器,不以手取而以匕取,手虽不能自为,而能用夫栉与匕焉,是即手之为也。上之用人,何以异此。不先有司,直欲躬役庶务,将见日勤日苦而日愈不暇矣。古人谓得士者昌,自用则小,意正如此。夫贤者识治之体,知事之要,与庸人相悬,盖十百而千万也;布之周行,百职具举,宰职总其要而临之,不烦不劳,此所谓省也。然人之贤否,未能灼知其详,固不敢轻用。或已知其孰为君子,孰为小人,复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坐视其弊而不敢进退之,徒曰知人,而实不能用人,亦何益哉!人莫不饮食也,独膳夫为能致气味之美;莫不睹日月也,独术者为能步亏食之数。得法与不得法,固难一律论也。有马不能习,必使人乘之 【《元文类》作「必借人乘之」。】 ;有玉不能治,必求玉人雕琢之。小物尚尔,堂堂天下神器之重,可使不得法者为之耶?古人谓为山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意正如此。夫治人者法也,守法者人也,人法相维,上安下顺,而宰执优游廊庙之上,不烦不劳,此所谓省也。里巷之谈,动以古为诟戏,不知今日口之所食,身之所衣,皆古人遗法而不可违者,岂天下之大,国家之重,而古成法反可违邪?其亦弗思甚矣。用人立法,今虽未能遽如古昔,然已仕者便当颁降俸给,使可养廉,未仕者且当宽立条格,俾就叙用,则失职之怨少可舒矣。外设监司,纠察污滥,内专吏部,考定资历,则非分之求渐可息矣。再任三任,抑高而举下,则人才爵位略可平矣。舍此则堆积壅塞,参差谬戾,苟延岁月,莫知所期也。俸给之数,叙用之格,监司之条例,先当拟定。至于贵家世袭,品官任子,驱良抄数之便宜,续当议之,亦不可缓也。此其大要。须深探古人所以用人立法之意,推而衍之,则何难见之有?若夫得行与不得行,在上之委任者何如,而能行与不能行,又在执政者得人不得人尔,此非臣之所能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