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从怀没有闲心听他在继续发疯,单手一拢,祭家顺立刻从地上飞腾而起。
之前被甩出去的时候,面上的面罩被甩飞了,此刻露出他阴森的面容。
凹陷的眼窝,灰白的眼珠,几乎覆上了一层白膜,布满褶皱的脸皮,堪堪地挂在骨头上。
他的状态比着先前我和他近距离看到的苍老了许多,要不是已经从刘染口中了解了内情,真是会被吓一跳。
被薄从怀控制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转了个方向,像倒栽葱似的大头朝下。
如是这般,还是止不住他那诡异的笑声。
薄从怀实在是听得烦了,一个响指,祭家顺变成了无声的小丑,面容可怖地龇牙咧嘴。
薄从怀拍拍手掌,回到我身边。
看到我不仅没有听他的话闭着双眼,反而睁着两只圆咕隆咚的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祭家顺的样子,他很无奈地一勾我的鼻尖,
“你怎么一点都不听话。”
我一吐舌头,“我说了不害怕嘛。”
薄从怀见我神色如常,自然也是随我去,双臂环抱,他与我并肩站着,
“该通知通灵局来收拾残局了。”
他这样打算,几分钟后,我们就见到了宫肆和宫念,还有通灵局一群探员。
他们个个穿着严谨,真不知道是加班没睡,还是被训练出了接到电话瞬间清醒,弹射而起穿衣出门的迅捷。
只是没有见到宫局长,不知是不是正如薄从怀先前所说,通灵局上头的领导不仅动了要换掉宫局长的念头,而且已经做了初步动作了。
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我不便打听。
听薄从怀大体交代了今夜的原委,宫肆面无表情地点头,身边跟着一个面生的小探员,一丝不苟地低头记录。
宫念带了几个人去控制了空中的祭家顺。
就这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形如枯槁,成了一个暮年的老人,连牙齿都掉落了几颗,而且已经神志不清。
通灵局再不济,对付这样一个老疯子也是信手拈来的,听说是他救了肖暮越狱,众人的目光皆是带了复杂的神情。
宫肆信守承诺,让我们带走了肖暮。
其实此趟对于通灵局而言,稳赚不赔,起码摸清了通灵局牢狱的漏洞所在,想必他们上下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回到盼寻院,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扔下薄从怀独自回房,将自己摔在松软的大床上,几秒钟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睡得正浑身燥热之时,感觉身边一阵凉爽,不用思考,我已经非常熟悉薄从怀的身体,知道那是他。
人正犯懒,连眼皮都懒得睁,凭着身体的本能向一边缩了缩,贴近这一天然空调,胳膊腿也不知道怎么挥舞,又睡了过去。
恍惚之时,听见薄从怀凑近我,声音带着笑,“生日快乐,小新娘。”
这一觉,睡得浑身酸软。
许久没有如此这般熬个大夜了,以至于彻底清醒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屋里不见薄从怀,我自顾自地赖床,倒是不觉得意外。
昨夜将肖暮带了回来,还不知道薄从怀要怎么处置他呢。
虽然他是被祭家顺迷惑控制,但是为何在他身上能够看到和肆焰那样相似的火苗,这些谜题我们还是不清楚的,估计得费些时间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