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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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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一自修比丘尼剃发请上堂去发蠲尘事匪轻俄然转作丈夫身从兹再不潜闺阁直上菩提路上行急参究莫因循切须识取本来人试问大众即今法法昭然头头显露金猊吐焰长明不夜之光玉鸭衔烟恒篆不雕之印眉目宛然见闻不昧且道唤甚么作本来人一僧云觌面相呈师云认着依然犹隔海新戒请上堂戒之一字不寻常三世乘此证宝王若论甚深无上戒百千万亿舌难量众中有能量者么西堂问三世诸佛即不问目前一句作么生师云照胆蟾光沉碧汉进云如何是秭归境师云拍天沧浪浸须弥进云如何是境中人师蓦头一棒僧一喝师云临济儿孙犹在乃云戒月腾辉彻照岂离于性体禅天寥廓包涵无外乎心宗所以地天无外此而函盖王臣无外此而定鼎士庶无外此而修身草木无外此而长养诸佛无外此而绍续历祖无外此而传持尊宿无外此而接物山僧无外此而利生诸人无外此而受戒敢问大众且道无外个甚么以拂子击案云海神知贵不知价留与人间光照夜。

镜一披剃请上堂以拂子召云铲除须发不寻常迥然出俗入僧堂大悲千手相摩嘱顿释多生累劫殃累劫殃若冰霜只须穷究眼前法切勿参差心上光莫仓惶坐卧经行偷眼觑营为动作暗中详倘然识得无生忍始获名传于楚湘。

上堂横按拄杖云太阿横按迥绝端猷复打圆相云宝镜临台举无移照何况大雄始建炉鞴初开必须丁一卓二岂肯就四将三钳锤恶辣镕铜瓶钗钏作一金妙密神机搅酥酪长河为一味致使纯清绝点百炼精金转秽邦成净土化火宅作莲池永为金刚道种般若根芽如是则不辜负山僧抱病升堂向曲录座上与汝等东语西话直要汝透第一义试问大众即今地迥天高山青水绿日月交辉森罗显现唤甚么作第一义众无语师喝一喝下座。

因事上堂古德云施主一粒米重如须弥山若还不了道披毛戴角还试问大众且道这一粒有多少斤两便道重如须弥又云披毛戴角所以雪峰在沩山处作米头一日沩山入碓磨房云莫抛撒十方信心峰云某甲不抛撒山于地上拾一粒米云莫轻这一粒百千粒从这一粒生峰云且道这一粒又从甚么处生山低头归方丈即上堂召众云食须仔细米里有虫然这二大老互相爱敬无非为檀越信心行人脂膏侬夫血汗诚恐诸人恣纵放逸不能了明己事偿他宿债故尔叮嘱今日老僧亦有一偈告诸昆众莫依稀常住丝毫当重之茶饭三餐檀信脂水薪二事行人皮只宜培补来生福不可轻抛后世基不信但看牛马畜偿他宿债苦难啼。

佛成道上堂法幢问世尊成道即不问如何是佛兴境师云云楼月殿万山阿进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曲录水床千指绕进云夺人不夺境时如何师云细 明月洞林烟进云夺境不夺人时如何师云手握清风挥遍野进云设若人境俱夺时如何师云物我浑忘大夜中进云人境俱不夺时如何师云焦桐席上弹真谛挝鼓村中演妙音进云人境已蒙师指示杀活全彰事若何师蓦头一棒云且道是杀是活幢拂袖归位月幢问世尊成道已久今日大悲殿中现像一句作么生道师云雪压竹枝千点翠进云目前境界事如何师云烟笼怪石一堆云进云像虽如是且道正法眼衲僧作么生见师打一棒月一喝师云好喝即不无正法眼作么生见月礼退问世尊成道是如何师云剑为不平离宝匣进云和尚升座作么生师云药因救病出金瓶进云世尊和尚且道是同是别师云雪月梅梢鹤进云恁么则不别矣师云墨煤夜半鸡惟一居士问四面无门时如何师云好个消息士云八方无路时如何师云转过话头来士云望和尚指示师竖拄杖云向者里荐取乃云大道虚玄函天盖地真机密运罩古罗今日月难并其明太虚岂此其量大而无外渺莫边涯细而无内毫无缝隙超城芥而不古历拂石而匪今所以我大觉世尊久远劫来成等正觉岂待今日睹明星而成道也然虽如是白云乍可来青嶂明月难教下碧天。

传真上堂以拂子拂一拂云四大本空五蕴非有纵有丹青无处下手所以者个事隐微幽寂妙奥遐深绝相绝名无把无鼻佛眼莫可觑魔外岂能窥卷舒收放了莫端倪闻见觉知绝无依倚不但紫云范公设若吴道子张僧繇到者里亦无下笔处只得向第二门露头露面任伊澹描几笔以遗于后然虽如是传得吾色身难传法身何也妙湛明圆空色相看渠何处可名模。

小参

结制小参叨居法位已多年究竟未曾出一言不是不言言不得诚闻怠惰反生愆何故盖此一事最玄最妙无鼻无把所以中下根信相半行说全亏致使愈觉愈顽转凡转昧者多矣不见一古德于三乘十二分略颇粗知只是不持戒律一尊宿问云如何不持戒答曰不戒而戒不持而持遂招报堕牛中一日拽车至烂泥里难行尊宿近前唤云法光牛即抬头尊宿征云何不道拽而非拽牛自觉知便堕泪暴跳而死故世尊云我宁不说法者盖为此也然山僧又不忍恁么去只得权实互兴正遍兼带故设音声道场开演无边妙相复建不语禅席洞明劫外真空如斯建立别无他说总欲诸人心心契证元常步步踏着实地于诸相夹杂之中绝不沾染向声色混融之际毫无系缚成一个干净净的物件洁白白的东西明如杲日廓似太虚到者里方可绍续宗乘联芳佛印在在显胜身处处彰妙净不以凡圣相隔不被生死相拘出入自由卷舒自在岂不畅快也耶何必区区以此世务为念而不以此事为要哉诸人者音声之道虽明无言之旨犹未晓在今夜乃结制之初欲与说明惜山僧口门窄尽力道不出只得举则公案与诸人体会看昔世尊在座一外道请益云不问有言不问无言望世尊大垂悲悯世尊默然外道即礼谢云承世尊大慈大悲开我迷云令我得入诸仁者外道秪恁么问世尊秪默然因甚么外道即悟去试体会看如体会得出可谓古今一道理事一揆脱或未然东土衲僧不如西天外道去也。

小参若论此一事人人本有个个不无既人人本有个个不无因甚么又道百姓日用而不知者何也盖为诸人自迷真逐妄已来将此一事汩没于五欲七情之中见闻声色之内从生至生从劫至劫浸染浓厚竟不得洒然故我佛佛出世祖祖西来无非为此一事然此事不在别处就在汝诸人从朝至暮吃饭穿衣处迎宾待客折旋俯仰处屙屎放尿运水搬柴处乃至一呼一吸一动一静处诸仁者但折旋俯仰处着眼回光返照看者吃饭穿衣迎宾待客运水搬柴乃至一呼一吸一动一静底是个甚么物在中间鼓舞在中间搬弄使人七颠八倒头出头没若向间中认得真把得定勿使他走作一纤毫动摇一丝发然后行则同行住则同住坐则同坐卧则同卧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到者里方可以坐微尘里转大法轮于一毛端现宝王刹虽然犹未是衲僧向上事在试问诸人且道如何是衲僧向上事转身云霜天月落夜将半谁其澄潭照影寒。

为左部王檀越对灵小参来无踪去无所一道神光净裸裸天上人间任纵横海云露布实难裹罗十虚似粟颗一锤击碎太虚空万象之中独露我虽然如是切不可以形色观所以昆翁王檀越得此三昧现大身于阎浮提内种佛果于剑戟丛中广建桥梁度人度马重修殿宇供佛供僧致使神人共庆真俗同欢及至世缘已毕踢起便行一夕之间即生净上适然闻山僧说话即向拂子头上巍巍然彰殊胜境作奇特事与诸人相会了也且道诸人见么于斯见得则知从上诸佛历代祖师安身立命处若知从上诸佛历代祖师安身立命处则知自己一段灵光安身立命处既知自己安身立命处则知我大檀越生亦未曾生死亦何常死譬如净月轮遍界随居止敢问大众且道王大檀越即今向甚么处居以拂子拂一拂云妙严清净土稳坐白莲花。

参府传公请为杨二夫人对灵小参圆陀陀光皎皎亘古亘今常不老虽然露布海云遮恰是金乌透碧沼故古德云处生死流骊珠独跃于沧海踞涅槃岸桂轮孤朗于碧天如是孤迥露布海云而安可遮障者哉所以归天夫人来于明归于清归去来兮未着尘竹影埽阶犹有迹冰轮透海杳无痕敢问诸人既来去分明了无痕迹且道杨夫人一段真灵即今端居何所良久云清虚湛寂无声臭要识真宗觌面看千府黎公请为王夫人对灵小参以拂子打圆相云圭月初圆轮玉宇金风乍扇试灵霄地轴天关谁拨动却令木叶满空飘所以秋色澄清乾坤肃杀风出潇然炎凉变改致使蛩吟幽砌雁泪长空一一七穿八穴明明百匝千重以此观来正是王夫人归根之际复命之时故尔请山僧对灵小参举扬个事令生益死安敢问大众且道王夫人者段真灵即今向甚么处去也以拂子画○相云露柱分明无向背更于何处觅灯红。

守府王公请为夫人对灵小参几回生几回死生死悠悠无定正自从识破了无生于诸荣辱何忧喜虽然如是也要同道者方知同德者方证坐中有同德同证者么如有则知王夫人归根复命处若知王夫人归根复命处则知自己一段大光明藏无减无增辉腾今古横遍十方如是奇特则且置且道夫人毕竟向甚么处安身立命卓杖云从兹掣断黄金锁一道神光遍大千。

参府傅公发夫人柩归请对灵小参顿却尘劳意极端彻然直下彩云鸾虽居那畔威音外不出诸人觌面看既居威音那畔因甚么又觌面相看不见道无边刹海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如是则知升天杨夫人生亦未曾生灭亦未曾灭犹如净月轮隐显俱明彻所以处(尘劳)而作大佛事居宦海而作大功勋仁慈隐恻惠物洪深便能福慧齐修致使军民共戴及至世缘已毕离尘垢而生净界弃异地而归故乡如是完备即且置且道西归一句又作么生委悉么阎浮树下亲修得九品莲中妙果圆。

为州牧胞兄明甫王公对灵小参以拂子指空云遥忆甫翁千里隔回眸即便在当然昔虽未悟而今悟觌体堂堂不动迁不动迁步步高登极乐天试问大众既不动迁因甚么又高登极乐不见华严经云东方入定西方出南方入定北方出所以我甫翁大人来去自由纵横无碍不动步而高登极乐未举念而周遍大千舍此生彼脱凡证圣即此西归一句作么生道从兹迥脱根尘去直透威音更那边。

儒学范巽公请为母对灵小参师以拂子竖起云来无形去无影地厚天高无见顶来去分明渺莫知徒将血泪沾衣领急参寻莫待冷免教梧叶砌寒井幸值大悲千手提俄然迥出万重岭翻身直入净居天得证无生真法忍。

法语

示方胜禅者

然此一事外无别说只要于日用动静之中刻刻提撕时时检点看这穿衣吃饭诵持礼拜的是个甚么消息向此中疑他一疑到见执情忘言思路绝处不待击而虚空粉碎不须踏而大地平沉得到者里不惟纳河海于蹄涔亦可以掷大千于方外也珍重。

示干龄王居士

世尊拈花示众达磨航海西来无非为此一事然此一事明如杲日廓似太虚盖为汝等将此一事撇向一边断不说着游戏于声色之中脱洒于见闻之际如胶似漆竟不得自由自在随处随安如斯之辈深可痛惜幸汝决不如斯所以亲近知识助扬法化虽然不可得少为足要将生死二字贴在额头上朝也如是参暮也如是参行也如是参坐也如是参乃至扬眉瞬目一卷一舒亦如是参参得年深月久自知生死去处若知生死去处则知佛祖根源既知佛祖根源人间天上任汝往来虎穴魔宫随伊摆手纵阎老子百千里外看伊无分又有何生死之可虑哉。

示归源宋居士

古德云此一事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试问居士既不在内外中间且道在甚么处可去二六时中着衣吃饭处回光返照看者一动一静一往一来在内耶在外耶在中间耶一一检点看如检得出与诸佛同一鼻孔辽天诸祖共一脚跟点地其或未然毫厘有差天地悬隔。

示弘玄道人

踏尽溪山参遍知识无非为者一着子然者一着子在汝脚跟下放光动地顶门上耀古腾今盖为汝不觉知汝若觉知踢起便行开口便道与诸佛诸祖无二无别又何必向人门户求涕吐也珍重。

示融一监院

监院于方丈礼云乞和尚一语以垂于后老僧云法语者乃修行之法则也汝既为监院必要起早睡晚料理常住废寝忘餐了明己事可也设若依稀而道理未明倘如忽略而因果不识则未免流入巨浸不见一僧于门外忽逢二鬼现前便云奉大三差来取长老僧云我乃寺中监院有院事未明惟乞转诉待我七日将院事交待即来其鬼便去僧回寺昼夜苦参于七日后二鬼寻觅不见倘汝有如是志力如是勇猛方可离诸苦趣而高登极乐矣致嘱致嘱。

示疑悟禅人

然此一事脱体现成绝不淆讹毫无盖覆只为不肯发大勇猛起大疑情却去文书删子上搜寻殊不知文书删子上无向舌唇口角边讨论殊不知唇舌口角边无向朝山谒海讯南走北处恳求殊不知山南海北处无向凝睛定目黑山鬼窟里穷究殊不知黑山鬼窟里亦无既一切处都无且道甚么处有聻设有向甚么处着参。

纯备德禅师语录卷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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