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似乎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不过依旧一脸笑意的问道。
“只是我们这几个翕侯负有镇守边疆拱卫王族的职责,恐怕不能久居王城,女王为我等修建侯府,我们一年恐怕也住不了几天,实在不值得如此劳民伤财。”
毗卢伽的话有理有据,随即躬身向刘据和迪丽拜尔劝谏,
“因此为了大月氏,恳请女王与太子殿下收回成命!”
这话只是说到了其余四个翕侯的心坎里,当即一同随着毗卢伽躬身劝谏:
“为了大月氏,恳请女王与太子殿下收回成命,不可劳民伤财!”
他们有理由怀疑,这五座侯府,就是五座华丽的牢笼。
而他们这样的首领,一旦被关进牢笼之中,减弱了与麾下部族之间的联系,地位与权势自然也将直线下降,最后沦为吉祥物一样的摆设。
所以王城虽好,但却不是他们眷恋的地方,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而且这是他们的共同利益,刘据与迪丽拜尔举办这场国宴,显然是要一举削弱他们五个人,那么不管他们之间此前有什么恩怨,此刻不用商量也能抱成一团。
见此状况。
迪丽拜尔眼底深处也划过了一抹担忧,下意识的望向刘据。
她好歹也是自小被当做女王培养起来的,对政治上的事亦有一定的敏锐。
如今五部翕侯已经联合了起来,显然并不打算遂刘据的愿,事情就有些不好办了……难道刘据还能真将他们囚禁或杀死不成?
这绝对无法服众,届时恐怕不只是五部翕侯的族人。
就连其他各部族的人,也会与大月氏王族离心离德,问题只会更大……
“说起来,君子是不是归心似箭,以至于有些操之过急了?”
“要解决五部翕侯对王族的威胁,是不是逐个击破、分而治之会更顺滑一些?”
“如今五部翕侯已经不谋而合抱成一团,君子又将如何应对呢?”
正如此担忧的时候。
“呵呵。”
却听刘据还是面色如常,笑了一声之后,忽然一反常态仰起脖子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甚至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然后才不紧不慢的道,
“诸位叔伯为大月氏操劳一生,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也是时候安稳下来颐养天年了,我与女王又怎忍心继续苦累你们?”
“太子殿下,不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毗卢伽面色已经变得阴沉,声音也不再那么客气。
其余四部翕侯同样放下了就被,向前一步站到毗卢伽身旁,共同开口说道:
“太子殿下,我等年纪虽长,但身子骨却还硬朗,弯弓射箭不在话下,颐养天年恐怕早了一些。”
“况且就算我们情愿颐养天年,麾下的族人只怕也不会答应。”
“再请太子殿下与女王三思!”
显然,刘据那“酒后好持利器伤人”的威胁根本吓不到他们,哪怕刘据此刻将美酒一饮而尽也不行。
迪丽拜尔见状心中自是更加担忧。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距离撕破脸便只隔了一层丝绸。
并且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五部翕侯显然感觉到了威胁,如果这次能够活着回去,一定会开始严加防范,同样无法再与王族同心同德,甚至可能直接就会脱离大月氏。
而她却实在想不出刘据有什么办法能够化解眼前的危机……
然而刘据却依旧不急不躁,自顾自的反问道:
“诸位叔伯怎知你们的族人不会答应,万一他们答应了呢?”
“?!”
五部翕侯不由面露惊疑之色,这话问的他们都有点不自信了。
“不知你们是否听说过,我父皇曾经颁布过一道公开、公正、公平的法令,此法一经推出,立刻便受到了天汉广大侯王,尤其是侯王诸多子嗣的热烈拥护。”
“这道公开、公正、公平的法令,名叫推恩令。”
“推恩令?”
五部翕侯依旧一脸疑惑,显然因为时空上的距离,并不知道什么叫推恩令。
刘据则耐心为众人讲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