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身为黄门侍郎,虽然刘彻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子,但他依旧从未觉得像现在一样险象环生过。
怪只怪刘据总是在做这些触刘彻逆鳞的事。
最终夹在中间最为难过的,却是他这个黄门侍郎……
反正自打刘据忽然转了性子以后,他的膝盖就没安生过,还因此断了一指,今天更是开了瓢。
我可太难了。
要不还是找个机会告老还乡吧?
否则继续夹在这对父子中间,能有个善终都是他福大命大……
……
龟兹国,轮台城。
“殿下,末将替你不服!末将替你不值!”
“末将实在想不明白,你为大汉做了这么多事,立下如此前无古人的功劳,解决了困扰大汉百年的匈奴之患,陛下为何要如此待你?”
已经交出兵符的赵破奴义愤填膺的在刘据面前叫嚣,眼睛都激动的有些泛红。
除了他之外,帐内还有王恢、苏武、司马迁和韩增。
这些要么是刘据初来西域时的老部将,要么便是刘据的大舅哥,一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们早已成了刘据的自己人,都打心眼儿里对刘据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刘据完全交出了“西约”和兵权之后,这些人也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赵破奴和王恢原本是大军的主帅和裨将,如今却已经将兵权移交给了路博德和李陵,准备回京向刘彻复命。
司马迁身为中监军,自然也要与这二人一同回京。
而苏武此刻也算圆满完成了与乌孙国的和亲事宜,当然也该回京复命了。
唯有韩增,原本他就只被刘彻封了个假司马,留在西域辅佐刘据,推行屯田驻军事宜。
如今“西约”都交到了桑弘羊和霍光手中,韩增这个大舅哥,也自然而然的成了桑弘羊和霍光手下的从官,不再是刘据的从官。
至于刘据。
他虽让霍光在奏疏中请命自降为军司马,但在刘彻准奏并且允许他继续留在西域的诏书回来之前,自然还是中护军。
不过当那道奏疏寄出的时候,刘据就开始给自己放假。
终日就领着韩凌在龟兹与周边几个小国之间巡游玩耍,声色犬马,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赵将军,我父皇是千古难出的明君圣君,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迎着几人愤慨的目光,刘据却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需奉命行事便是,不该掺杂过多的个人感情,更不该在私底下置喙我父皇的决定。”
“何况诸位此次出征已有数年之久,如今每一个人都已立下了封侯之功。”
“我估摸着以赵将军的功劳,如今已经仅次于烈候(卫青)和景桓侯(霍去病),这次应该最起码也能封个三千户以上的侯爵。”
“王将军应该也得是个千户侯。”
“苏将军拿回令尊失去的平陵侯应该也不在话下。”
“司马监军则会成为大汉有史以来第一位封侯的史官,令尊光耀门楣的夙愿,就要在司马监军身上实现了。”
“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如今也是时候回去当面接受我父皇的封赏了。”
听了刘据的话,苏武忍不住说道:
“殿下,我等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这回跟着殿下出来,便是庸才亦立下大功,安敢再有怨言,只是殿下却……”
“这叫什么话?”
刘据却又笑道,
“我可是皇子,而且还是皇长子,大汉江山都是我家的,我父皇又怎会亏待了我,自是另有安排……言尽于此,你们心里清楚便是。”
“哦——”
几人闻言终于心领神会。
说的也对,刘据已经是皇子,又是皇长子,曾经还是太子,自然不可能像他们一样封侯,最差也得是封王,而且还得是一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