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毕竟是过来人,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她脸色变幻莫测,半晌,沈老夫人忽然开口:“大夫人,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宸儿快回来了。”
沈老夫人知道姜玉对沈宸的感情。
沈老夫人这是在提醒姜玉,丈夫即将出征归来。如果姜玉想要给丈夫留下好印象,必须得讨好整个侯府。
最好的方法,是掏钱。
姜玉露出淡笑,语重心长对王氏说:“你听到没有,小侯爷即将归来。好好操办寿宴,不要让小侯爷丢脸。”
王氏:
沈老夫人:
姜玉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对沈老夫人说:“我嫁入侯府前,侯府只有五个奴仆。我嫁入侯府后,侯府用我的嫁妆扩充田产地铺,买奴婢小厮,五年来,总共花了我三十六万两白银。这每一笔,我都记在账上,老夫人记得还我。”
沈老夫人脸色极其难看。
姜玉:“对了,翠儿,老夫人房间里的拔步床、罗汉床、三立柜、屏风还有好多珠宝,都给我拿回来。还有二少爷、三少爷屋里,也找找,他们从仓库里偷了我不少嫁妆。”
王氏惊叫:“那是我的东西!”
姜玉:“嫁妆单子,我当年嫁进侯府时,已经去官府做过登记。你要是还坚称那是你们的东西,咱们去官府找公道。”
王氏立刻不吱声了。
这些年,她从姜玉的嫁妆里偷了不少好东西。本以为姜玉不会计较,可现在
真要闹到官府,恐怕侯府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天色不早,我身体有恙,我继续睡觉了。你们自己走吧,慢走不送。”姜玉开始逐客。
沈老夫人拄着拐杖,深深看了姜玉一眼,扭头离去。
王氏生怕姜玉抢她的东西,也脚底抹油跑了。
翠儿搀扶姜玉进屋,翠儿小声问:“夫人,您说她们会归还嫁妆吗?”
姜玉摇头:“不会。”
这种人,脸皮厚,恬不知耻。
就算姜玉把刀架在她们脖子上,这些人也不会把偷走的嫁妆交回来。
不过,姜玉勾勾嘴角:“咱们走着瞧。”
她会让侯府,把吞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她会让侯府满门不宁。
“那夫人,咱们还去伺候晚膳吗?”翠儿眼看天黑,不由得开始担忧起来。
晚膳时间到了。
以前,镇安侯府的晚膳,全都是姜玉一个人忙里忙外操持。她会照顾全家的口味,费尽心思找到每个人爱吃的菜。
可即使姜玉尽心尽力伺候全家,她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就因为她是低贱的商户之女。
“伺候他们吃晚膳?”姜玉懒洋洋倒在床上,“做梦呢。”
侯府膳堂。
沈老夫人、二儿子和三儿子,已经落座。姜玉不在,伺候一家子用晚膳的活儿,自然落到王氏身上。
奴仆们将一盘盘食物端上桌。
二儿子沈乔皱眉,看到满桌子的清汤寡水:“我昨晚说过,今晚要吃鲈鱼羹,怎不见?”
三儿子沈渊年幼,年龄不过十二岁,他气鼓鼓地用筷子扒拉:“好多青菜我的酒蒸鸡呢?姜玉在哪里,我要问问她把我的酒蒸鸡放哪了!”
虽然姜玉是他大嫂,但整个沈家,都把姜玉当成下人对待。
毫无敬重可言。
沈老夫人看向王氏。
王氏也很为难,当家才知油盐贵。王氏一直以为,管家就是当老大,只需要开口指挥,就能把整个侯府管好。
可真接下管家权,王氏才知道一个侯府有多难管理,侯府的家人们有多难伺候。就拿三少爷喜欢的酒蒸鸡来说,这道菜价值二十两白银,做法极为困难,需要用珍藏的女儿红泡制鸡肉,然后小火炖煮一整天。
十分耗时耗力耗钱。
以前有姜玉在,姜玉总能把一切安排地井井有条。可轮到王氏,她发现自己很难在同一时间做好十几件事。
“集市上的女儿红卖完了,无法做酒蒸鸡。”王氏讪讪道,“小叔子,您尝尝其他的菜?”
沈渊在家里是小霸王,当即把碗筷砸到地上,气呼呼地说:“我不吃了!你让姜玉来求我,我才愿意吃饭。”
说完,直接扭头就走。
王氏尴尬立在原地。
沈老夫人叹气:“你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