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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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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原本是神京城里一个享尽荣华富贵的女人。她的丈夫乃是天子亲军——龙近卫中的教习官,平日里专门负责训练那些初入军营的新兵蛋子们。由于其工作表现出色、能力出众,深得皇帝信任与器重,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

这对夫妇感情深厚、相濡以沫,小日子过得十分幸福美满。美中不足的是,结婚多年以来,他们一直未能如愿生下一儿半女。吴氏总认为是自己身体的原因,才导致无法怀孕生子,为此她深感愧疚自责,并多次劝说丈夫纳妾,但每次都遭到了坚决地回绝。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样平静美好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某天清晨,当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一名身材魁梧的少年背负着一具冰冷的尸体踏入了吴家大门。只见那少年径直走到吴氏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用力磕了几个响头后说道:“夫人节哀!吴大人是为了救我才不幸遇难的,请您放心,从今往后我会替吴大人照顾好您,为您养老送终!”

突如其来的噩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吴氏心头,她当场便昏死过去。整整三天三夜之后,吴氏才悠悠转醒过来。在此期间,丈夫的丧葬事宜全靠那位少年帮忙操持料理。少年为人十分孝顺懂事,每天都会前来向吴氏请安问好。时间一天天过去,吴氏也逐渐从丧夫之痛中走出来,慢慢接受了这位善良忠诚的少年,并将其收为养子。

俗话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这话用在吴氏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丈夫离世没几年,她尚未从悲痛中完全走出,便又遭逢沉重打击——改名为林三的宝贝儿子竟然在扬州遇贼被害,而且还落下终身残疾、卧床不起。

听闻这个消息后,吴氏心如刀绞,但坚强的她并没有被打倒。她毫不犹豫地变卖了家中所有产业,并携带全部家当赶赴扬州,一心只想找到良医治好儿子的病。

时光荏苒,转眼已过两三载。然而天不遂人愿,尽管吴氏竭尽全力、四处求医问药,不仅花光了家里多年积攒下来的积蓄,甚至还欠下巨额债务,但儿子的病情非但未见丝毫起色,反而日益恶化。面对如此绝境,走投无路的吴氏无奈之下只好向放高利贷者借取印子钱应急。

为了尽快还清这笔如同天文数字般的高利贷款及利息,现在的吴氏不得不身兼数职,每天都要辛苦工作三份差事……

每天,当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甚至连公鸡都还未打鸣时,吴氏便强忍着困意,挣扎着起身,简单洗漱后就匆匆出门去给人家浆洗。

她来到那堆积如山的衣物旁,挽起袖子,双手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仔细地搓洗着每一件衣物,哪怕双手被冻得通红发僵,她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到了中午,吴氏顾不上休息片刻,又急忙跑去饭馆。在饭馆里,她站在油腻的水池边,面对那堆积如山的碗碟,一刻不停地洗刷着,洗洁精的泡沫沾满了她的双手,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

而到了晚上,夜幕早已降临,整个扬州城都安静下来了,吴氏却还不能停歇,她又得去昏暗的灯光下做一些缝补的活儿。她眯着有些昏花的眼睛,手指被针线扎破了一次又一次,却依然专注地缝着,只为多挣那一点微薄的工钱,每天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仿佛身体都要散架了一般。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同样生活的日子,吴氏已经度过了整整三个春秋。对于这一切,她既已习以为常,内心深处又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疲惫与无力感。明明还未到不惑之年,但岁月却过早地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满头华发如霜雪般覆盖,腰背佝偻难以挺直,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婆。

这天夜幕降临后,吴氏拖着那仿佛有千斤重的身躯,脚步匆匆地朝着家中赶回。今天可是放高利贷者前来收取利息的日子啊!她心中惶恐不安,生怕那些人会再次去戏弄自己的儿子。每一次这些人登门造访时,总是喜欢以折磨儿子为乐,尽情欣赏着他那试图挣扎起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愤怒咆哮的狼狈模样。

好不容易艰难跋涉到家门口,吴氏并没有发现那群讨债之人的踪影,屋内也是一片寂静无声。她心头一紧,暗叫不好,急忙冲进屋子里查看情况。然而,当她来到床前时,眼前空荡荡的景象让她如坠冰窖——哪里还有儿子的半点踪迹?刹那间,无数恐怖的画面涌上心头,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定是那帮收息的恶棍们觉得逗弄儿子不过瘾,于是将怒火发泄到了儿子身上。

“三儿,三儿,我的儿……”

话题倒退到清晨时分,东方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之际,林一手持着洛苏赠予的丹药,毫不迟疑地朝着林三所居住之处疾驰而去。那是一座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小茅屋,四周弥漫着尘土与干枯茅草的气息。当目光落在屋外满地泥泞以及旁边一架孤零零的梯子时,林一便明白定是吴大娘打算修缮这漏雨的屋顶。

未有丝毫犹豫,林一顺手抄起那些修补工具,甚至都未曾借助梯子之力,身形如燕般轻盈一跃,稳稳当当落在屋顶之上,旋即便全神贯注投入到修复工作之中。不过短短片刻之间,原本残破不堪的屋顶已焕然一新。完成任务后的林一轻松跳下,轻轻拍打掉手中沾染上的泥土后迈步走进屋内。

然而才踏入房门一步,一股浓烈刺鼻、令人作呕的屎尿混合酸味便迎面扑来,但林一并无半分嫌弃之意,反而大步流星朝里屋走去。

&34;娘,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34; 里屋的林三听到声响,还以为是母亲归家,赶忙开口询问。

&34;三儿,是我!&34; 林一见状连忙回应道。

&34;大哥!&34; 林三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林一,激动得想要强撑起身,&34;大哥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望我快快请坐!&34; 说话间,林三边用手指向屋内仅有的那张破破烂烂的凳子,边满脸窘迫地邀请林一落座。

林一看着眼前曾经与他并肩作战、亲如手足的兄弟如今变得这般模样,不禁心头涌起一阵酸楚之感。他急忙伸手入怀,掏出一颗珍贵无比的回春丹,紧紧地握在手中。

&34;三儿啊,快快将此丹药吞下!它定能让你恢复如初!&34;

然而,林三听闻此言后,并没有伸出手去接住那颗回春丹,反而露出一抹苦涩而又无奈的笑容。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自我嘲讽:

&34;我如今不过是个苟延残喘、毫无用处之人罢了。对于自己身躯状况如何,我再清楚不过,已然无药可救矣!大哥呀,以您的聪慧机智,怎会如同我那老母亲一般,轻易相信那些江湖术士所言?这世间何来真正能够起死回生的仙丹灵药呢?无非都是些骗取他人钱财的伎俩而已!&34;

“大哥,给我个痛快吧,就当兄弟求你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受够了!”

说完这些话,林三闭上双眼,似乎已经对生活失去了所有希望。

而林一则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颗回春丹,心中满是矛盾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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