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无力的摆摆手,八哥扑腾着飞入黑松武馆。
他自己就近找个摊位,余光观察进出的武者,通常从装扮就能看出有无帮派的背景。
黑松武馆建立已有二十年,武学传承非常全面。
背地里的营生如何不清楚,但至少表面还算安稳,很多富商大户的子嗣皆是拜入黑松武馆。
沈炼等到晌午,八哥才回到身旁。
八哥这回没有大声嚷嚷,凑到沈炼的耳边细语。
沈炼听闻后表情一变,毫不犹豫远离早市,前往下一处白朝武馆。
“吃到大瓜了。”
“按照丫鬟谈论的内容,黑松武馆内经常有女眷莫名流产,死婴全埋在后院的假山下。”
“大型武馆也就十来名女眷,月月分娩不现实,呵,总不可能是草堂杂记里的鬼母吧?”
“依我看,黑松武馆肯定暗地里干着人口走私的勾当,那可是杀头的重罪,不行不行。”
沈炼来到白朝武馆,此武馆擅长轻功腿法。
八哥又是一番暗中观察,结果白朝武馆倒没有太多幺蛾子,可惜最近半年不招武徒。
眼看天色较晚,沈炼只得明日再作考虑。
他在返回典当行的途中,顺路经过备选的潮汐武馆。
潮汐武馆规模一般,在盐良镇立足不过半年,馆主又是外来的武者,让沈炼心有忌惮。
江湖水深,外来的武者有很多在原本乡里都犯过事。
好处是与帮派关联不大。
沈炼放出八哥,后者负责警戒,在遭遇危险时引来捕快。
他推开武馆虚掩的大门,映入眼帘是十几名孩童在蹲马步,部分孩童双腿打颤泣不成声。
一中年男人冷着张脸,用刺骨的井水泼在孩童背部。
潮汐馆主名为白海波,外表就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糙汉子,厚实的肌肉一看便是外功行家。
武馆的境遇应该一般,白海波身穿的衣服都已经洗得发白。
“吃得苦中苦,方成旷世功!三儿,气沉丹田……”
“恩?”
沈炼眉头一挑,注意到白海波半露的脖颈处有点点鱼鳞。
白海波见到有客上门,示意孩童歇息片刻,接着来到沈炼的近处,朝他示好的一抱拳。
“公子可是来习武的?”
沈炼没有回话,白海波连忙解释:“在下白海波,先前在盐良镇的龙行镖局十三年,最近才创立的武馆,并非什么歹人。”
“如果公子要入门,银钱肯定比别家便宜。”
白海波说罢弯腰屈膝,灼热的气血扑面而来。
“潮汐武馆以硬气功、拳法为主,传承放在【筑基】一境,绝对可以算作中乘。”
“那伱怎么如此落魄?”
民间把武功传承的优劣分为上中下三品,中乘哪怕放眼盐良镇,都已经能排得进前列。
“此外功适宜水生之处,盐良镇附近没有大河大江。”
白海波有问有答,偶尔试探沈炼的口风。
能看出来,他是真不想错过沈炼。
潮汐武馆的孩童出身贫苦,送来习武就是为多条出路,将来可以当护院、镖师之类,家里哪有余钱供养他们踏足武者。
白海波目前一个亲传弟子都没有,全是外门弟子,武馆的营生恐怕已经入不敷出。
穷文富武。
沈炼这样的富家公子,哪怕年龄偏大,也可以通过服用大药弥补差距,才有希望炼体筑基。
“白馆主,你的鱼鳞是……”
白海波憨笑的回答道:“外功打磨肉身,难免生出【特异】,但公子你尽管放心,不是海民出身,鱼鳞几乎不可见。”
“特异?我略有耳闻。”
沈炼听沈汉生说过此事,习武之人的外貌有别于常人,只是没意料到会有鱼鳞这么夸张。
他回想起两名金吾卫,一人皮肤满是疤痕,一人头发枯槁惨白。
“同样外功著称,公子你应该晓得北城的混山武馆。”
“混山武馆的外功特异使得体毛旺盛,圆满后毛发刀剑难伤,但无法再和女子亲近……”
“行,这段时日便来入馆。”
白海波嘴巴微张,眼前的公子哥着实有点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