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辟邪看向了朱恭号,沉声道:“王爷,还请您派侍卫带路,臣亲自前往地道走上一遭!”
“我的侯爷!”
杨文岳又急又怒,怒道:“您再这样,本官就只能将太子殿下请过来了,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同意你一个人去冒险!”
朱辟邪神色一滞,无奈道:“好吧,去,还是我去,不过,我带着嗣冲跟海天前往总行了吧?他们两个一个悍勇,一个机灵,有他们两个护在身边,我总不会有事吧?这地道事关重大,我们必须要搞清楚地道的详情!如果你还不同意,那就将太子叫回来,我带着太子去!”
我曹……
杨文岳差点爆了粗口,带着太子去,你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呢,死一个你,最多这场大战输了,死一个太子,那就不是大战输了,那是整个大名都输了啊……
杨文岳无奈道:“好吧,就依你!”
朱辟邪问道:“王爷,这地道通向哪里,只有这两个出口吗?”
“对了!”
朱恭号一拍脑门,说道:“当初挖地道的时候,本王特意让工匠绘制了图本,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出口却是只有两个,一个在城东的短松冈,一个在本王府上的后花园,园中有一颗千年古槐,直径有两人合抱粗细,本王命人将古槐挖空,径直通到地下,一直绵延到城外,那可古槐的树皮是被安放回去的,只需要扭动一下机括,就可轻易打开树皮,从地道
里爬出去!”
朱辟邪一皱眉头,缓缓说道:“树干?若是后花园有人值守,打开树干这么大的动静,只怕立即就会引起人警觉的,如何能任由人随意出入?工匠绘制的图纸呢?”
朱恭号连忙将图纸拿了出来,低声道:“镇北侯你看,这条地道长有三里,一路从短松冈通到周王府的后花园,经过了城门洞还有青阳街,最后延伸到周王府的后花园……”
堂堂的王爷挖地道,果然与寻常人不一样,连这图纸都画的图文并茂,详尽无比,比之军中做出来的那些地图要详尽的多了,倒是省去了朱辟邪不少的问题。
朱辟邪淡然道:“老麻,从火器营中抽调几名擅长土工作业的士卒过来,随我一同行动!”
麻云鹄连忙答应一声,转身下去准备。
朱辟邪接着说道:“王爷这张地图倒是帮臣解决了大问题,连城中粮草府库的位置都标注了出来。”
周王脸色一红,低声道:“因为这个,本王还将几个管事的给狠狠骂了一顿,两位大人应该知道,我是藩王,在藩地挖掘地道,直通城外,这可是犯了大忌的,这管事的竟然连城中的情形,甚至连府库衙门这样的位置都给标注了出来,这要是传出去,皇上必定怪罪啊……”
朱辟邪脸色一正,沉声道:“王爷不用担心,皇上那里,臣一力为王爷担着,只要能够收复开封,那便是王爷自行募军抵抗,剿
灭反叛,也是合情合理,总比福王那种一毛不拔,只知道在城中混吃等死的败类要好得多!”
“镇北侯,你僭越了!”
杨文岳不满道:“这种话岂是你一个臣子能够随意置喙的?传到朝堂之上,只怕又要成为御史言官们口诛笔伐的对象了,而且,王爷修筑这样的一条地道,更是犯了皇家的大忌,即便是事出有因,也要受到皇上跟宗人府的责罚的!”
“责罚?”
朱辟邪登时恼了,喝道:“杨大人,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难道你从内心里认同福王、周王乃至于秦王等人的做法?家国有难,他们这些藩王坐视不理,依旧胡吃海塞,那跟行尸走肉还有何区别?要我说,周王就是诸多藩王之中最应该赏赐的藩王!真的要向福王那些人一样,那大明朝还有什么希望?自己家的基业都不管,凭什么让百万将士心甘情愿的卖命?”
“你!”
杨文岳脸色涨的通红,急声道:“藩王不得豢养私兵,不得接触地方官员,不得出藩地,这些可都是祖制,前些年,唐王朱聿键就是因为建虏入塞,自己私自征募军兵北上勤王,被皇上重责,被幽禁于凤阳祖陵的!”
周王朱恭号心头狠狠一颤,脸色变得苍白去起来,杨文岳话说的虽然难听,可是却是实话啊,从成祖皇帝开始,大明最忌讳的就是藩王不安分,你就是混吃等死,那皇上就会说你是贤王,大
把的赏赐,绝对不会少了你的,若是你稍有异动,轻则重责,重责赐死除爵!
自己私自挖地道,直通城外,真的被御史言官参劾一本,说自己私心谋逆,那都够要了自己这条老命的了!
“那是皇上好歹不分,治国失德!”
朱辟邪喝道:“此次征讨闯逆之后回京,我就要直谏皇上,要求他放回唐王,并且大肆表彰!天下藩王数十,如果个个都想周王唐王这样用心国事,那李自成张献忠之流,早就覆灭了,哪里还能肆虐天下,以致生灵涂炭?看看福王做了什么?闯逆攻洛阳,他一毛不拔,坐看洛阳失陷,结果呢,闯逆从他的府上,单单是白银就搜刮出了数百万两,粮食数百万石,全他——妈——的资敌了,还追谥?追谥个鬼!这样的人,到了九泉之下,都得被太祖成祖皇帝给剁成肉泥喂狗!”
杨文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可是他是进士科班出身,满脑子的君君臣臣,哪里管什么应该不应该,只要有违祖制,那就必须严惩!
朱辟邪气道:“杨大人,你说祖制,大明太庙,谁才是真正的祖宗?那是太祖皇帝!太祖皇帝分封藩王为的什么?是拱卫大明江山社稷!难道大明还有比这个更大的祖训吗?还祖制,周王唐王,忠心耿耿,拱卫大明江山社稷,到了你们嘴里竟然成了图谋不轨了!你们这个时候难道就不管太祖皇帝的祖制了?
我呸!黄皇上放出唐王便罢,不放人,我就辞官继续游历西洋,他老人家不拿自己的江山社稷当回事,我何必操那个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