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两声巨响,黑白两道剑影瞬间消失,化作一片一片黑的白的铁片,在空中飞扬,最后“叮叮当当”落地。
接着又响起“咚咚咚咚”四声闷响,森阳都不用抬头,就知道这是黑白双煞已被斩成两截的尸体重重落地的声音。
森阳依然保持着剑挥出去的姿势,像定格了一般,手上的通体幽黑的沉泸剑,没有沾上一丝血迹。此刻剑体虽然没有变红,但却有一股莫名炽热的力量沿着剑身涌入森阳的体内,进入丹田,力量所过之处,他左手腕上那朵原本淡淡的粉色桃花刺青,像突然绽放一般,变得嫣红艳丽,格外惹人注目。
此刻的森阳看似冰冷平静,但是内心早就如烈焰奔腾,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这一剑挥出,竟然如此大的威力,特别是沉泸见血之后,也会像绝命谷中的瀑布一样反馈给自己力量,只是这次的力量却是炽热的,不过还好的是,除了丹田有些燥热,并无其他不适。自从瀑布练剑后,这还是第一次与真人对战,森阳不确定是否能够击败眼前几人,他也是在赌,不过他赌赢了。
胡家众人看到眼前黑的白的红的漫天飞舞,瞬间都傻了一般,个个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呆在了那里,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爷爷胡忠钧、父亲胡义海还闭着眼睛,不停地流泪,他们不敢睁开眼睛看到李森阳的惨状。妹妹胡芳菲捂着眼睛,不停地哭喊着哥哥,在这凝固般的安静氛围中,显得异常凄切。
“该你了!”望着同样呆若木鸡的汤震山,森阳冷冷地开口了!
汤震山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断成四截的黑白双煞的尸体,一动不动。台下一百多名震山堂的手下也是呆呆的看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像画面定格了一般。
听得森阳熟悉的声音,爷爷、父亲、妹妹突然睁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森阳,而后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瞬间欢呼起来,妹妹也是大声的喊着哥哥,只是声音由凄切变成了开心。
胡家众人好似突然被他们三人的欢呼声惊醒一般,立马沸腾了起来,连痛失孙子和儿子的胡义漠、胡智柏也跟着众人欢呼起来。
“小阳好样的,不愧是我胡家子弟!”
“森阳叔,快杀了这汤震山!”
“阳弟,快杀了他,为烽儿报仇!”
……
爷爷和父亲看着眼前欢呼的众人,又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妹妹的脸也瞬间阴沉下来。他们三人还在担心着森阳,毕竟战斗还没结束。
此刻其他胡家众人,与其说他们是在为森阳一剑斩杀黑白双煞而欢呼,不如说是在为他们捡回一条狗命而欢呼。
“你这是什么剑?”汤震山如梦初醒,看着森阳手上那朵绽放的桃花和那柄幽黑的剑,惊愕地问道!
“你自己下去问阎王爷吧!”森阳冷冷的道。不错,这话刚才汤震山对森阳说过。
“你不想知道天一帮为什么要追杀你么?”
“为什么?”
“放我走,我告诉你!”
汤震山语气里似乎透着一丝哀求,他知道黑白双煞的内力有多强大,剑有多快,可是眼前这个少年只是轻轻一挥手,两人便如风中残烛,瞬间就被吹灭,毫无反抗之力。面对眼前的少年,这个曾经杀人如麻的魔头,似乎心中已经没有了半点斗志,面如死灰,就像曾经那些在自己脚下毫无还手之力的将死之人。风水轮流转,现在转到了他自己。
森阳紧握着手里的剑,沉默了。
“不可能!”
“拿命来!”
“去死吧!”
三个不同的声音伴着三道身影从众人中窜了出来。正是老三家大孙子胡仁烨,老四家小儿子胡智桐,老五家大儿子胡智松。显然三人已经听出了汤震山语言中流露出来的胆怯,此时此刻,这位堂主已经心智混乱,真气涣散,毫无斗志,正是他们大展拳脚的好机会,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总不能把这天大功劳让给一个外姓人吧。
三人上前来毫不迟疑便开始动手,胡仁烨使出他最拿手的霹雳腿,如旋风一般踢向汤震山的面门;胡智桐将所有力量集中在了沙包大的拳头,朝汤震山胸部砸去;而胡智松则轻轻跳起六尺来高,欲以手中之剑封住汤震山后退之路。
“呵呵呵!”
汤震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森阳,狞笑几声。然后突然飞身向后跃起一丈余高,以意引力将全部内力注入双腿,朝几人飞踢而来。
森阳顿感一丈之外一股强大的气浪袭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强,身上的衣物也在气浪的推动下飘动了起来。而另外三人已经在这强大的气浪之下重伤倒地不断吐血。森阳不及细想,挥剑迎了上去。
桃花绽放。
两条小腿在离森阳三尺开外掉落下来,同时重重掉下来的,还有汤震山的身体。落地后的汤震山,像极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身躯已没有了任何精气神的样子。此时的他膝盖以下鲜血喷溅,嘴角也涌出了一股一股的鲜血,顺着络腮胡淌了下来。他的眼皮在吃力的跳动着,似乎在挣扎着不让眼睛闭上,眉间的痦子随着眼皮的跳动而跳动。
家族中众人看到这一幕,满眼不可思议,他们甚至都没去看一眼深受重伤倒地的胡仁烨、胡智桐和胡智松,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李森阳,就像看一只怪物一样,心理的巨大落差让他们感觉眼前之人是如此的陌生和不真实。
“你……李圣禄……六王爷……”森阳似乎听到汤震山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立马跳过去,在他腿上穴位点了几下,腿上喷溅的鲜血瞬间减少了很多。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森阳摇了摇快昏睡过去的汤震山。
嘭!一声巨响,汤震山被捶成了肉饼。
“还我侄儿命来!”胡智杨的两柄鎏金大锤重重地锤在将死的汤震山身上,似乎在发泄着天大的仇恨!
看着已成肉饼的汤震山,胡智杨举起他的鎏金大锤,仿佛胜利者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烽儿,杨叔为你报仇了!”这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台上的几个坏人都是他杀掉的一般。
笑罢,胡智杨疯了一般冲向台下震山堂慌乱的人群中,左一锤,右一锤,锤的好不痛快,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感觉,他似乎极为享受。也许他真的需要发泄一下,也许他只是想通过杀戮,来掩饰刚才的胆小与怯懦。
“杨哥,你!唉……”森阳气愤地看了一眼胡智杨,又看了看身前早已被锤扁的汤震山和身旁重伤倒地的三人,摇摇头叹息道。
台下震山堂一百多人看到已成肉饼的汤震山,早已乱了阵脚,没有了刚进来时的训练有素,纷纷丢下手中的大刀争先恐后地往外跑,生怕跑得慢,就会被森阳的剑劈成两半。那些跑的慢的几个,最后都被捶成了肉饼。可能他们到死都没想到,往往要他们命的,不一定是森阳的剑,还有可能是胡智杨的鎏金大铁锤。
门外夜色惨白,圆月高挂,像极了府中刚刚挂上去的白色灯笼。
府上的佣人们办事效率就是高,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寿宴办完办丧宴,胡家又要办席了。
胡忠钧看着灵堂上盖着白布的胡仁烽的尸体,眼睛里终究还是流出了泪水。虽然他在自己爷爷和父亲的撺掇下,在众人面前向自己逼宫,但关键时刻,也是第一个站出来舍命维护家族的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