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五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子倒也打理的整齐不凌乱,右眉中一颗黄豆大小的黑色痦子甚是显眼,身穿一件墨绿色长袍,昂首挺胸,双手背在身后,阔步踱到众人面前,眼神犀利地扫了一眼台上胡家众人。
身后紧跟着两个长相和打扮怪异的人,左边之人面色黢黑,脑袋扁圆,几乎看不到任何表情,像极了一颗横放的黑色鸡蛋,身着一身白衣,双臂环抱胸前,怀中夹着一把黑色长剑。而右边之人与之刚好相反,面色白净,脑袋细长,像极了一颗竖放的白色鸡蛋,身着一身黑衣,双臂环抱,怀中夹着的是一把白色长剑。
三人后面跟着近百人,全部手拿长刀,面无表情,似乎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这些人统一身着青绿色服饰,左胸前绣着一个“震”字。
“请问阁下何人?”胡忠钧看眼前之人似乎来者不善。
“本人天一帮震山堂堂主汤震山。身后这两位是黑白双煞。闻言湘城首富百岁寿辰,特地过来拜寿!”络腮胡子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天一帮?”
“震山堂?”
“汤震山?”
森阳心头一震,这不正是自己要去寻找的天一帮么?虽然来人不是任天一本人,但都是一丘之貉。想到此处,森阳拳头捏的噼啪响,但他明白此刻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爷爷、父亲和妹妹都在这里,敌情不明,不能贸然行动,且先看看。
台上胡家众人心中一惊,这不是楚天城天一帮六大堂口之一的震山堂么?听闻震山堂堂口设在楚天城与湘城东北部交界处的深山之中,堂中手下不下两千人。堂中之人彪悍异常,杀人越货,强抢民女,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堂主汤震山更是武艺高强,特别是腿上功夫,碎石断铁,如踩豆腐,据说他跺一脚地动山摇。还有这黑白双煞,据说是西域高手。只是这震山堂近些年来很少在湘城活动,如今为何会出现在湘城。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只希望这来人不是来闹事的。
“虽然本府并未邀请贵帮,但既然是给老夫拜寿的,来者是客,请诸位就座。”胡忠钧客气的说道,他不知道这帮人此来的目的是什么。但寿宴都快结束了,而且正值家中变故之时,虽感蹊跷,但也没有言语上的为难。
“非也!我们受贵府长公子之邀而来。”汤震山笑了笑,也没就座,其他人依旧一动不动。
“哈哈哈!汤堂主正是本公子的贵宾,请上座!”胡智柏推开面前的胡智松,迎上前去。
这汤震山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正中间老爷子的雅座,一脸傲然地看着胡家众人。这黑白双煞也跟了上去,站立在他身后,俨然两个合格的贴身侍卫。
“你这逆子……”老爷子指了指胡义漠开口骂道,他的身体因为愤怒已经开始发抖了。他属实没想到,老大勾结的外帮竟然是无恶不作的天一帮,而且还擅自邀请到寿宴来。
“老爷子,千万别动怒,别气坏了身体,寿宴变丧宴。哈哈哈!”汤震山仰天大笑。
听得此话,森阳气血上涌,正想跳出去活劈了他,但马上被父亲胡义海按住,给了森阳一个眼神,让他别轻举妄动,森阳只好忍下这口气。
“我汤震山今天过来呢,主要有三个事情:第一,胡义漠必须当族长;第二,胡家股份五成归我震山堂;第三,胡家每年向我震山堂上交十万两黄金,我震山堂保你胡家周全。否则……”汤震山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跺了一下脚,脚下几块一尺余厚的大青石地砖四分五裂。
这突然的变故,吓呆了胡家众人,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只能低头默不作声,生怕下一脚会踹到自己身上。森阳也是一惊,没想到这汤震山只是轻轻跺了一脚,就这么大的威力。
“当然,既然是来拜寿的,那自然是要祝贺老爷子长命百岁了!哈哈哈!”汤震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胡忠钧,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人家已经百岁了,还要祝人家长命百岁,这多少有点损。
“汤堂主,之前不是说好只要两成股份的吗?怎么变五成了?”胡智柏突然惊讶地问道,他显然没料到,这震山堂堂主会临时抬价,如果对方拿五成,那自己还有赚头么?
“这里轮到你说话了吗?”汤震山狠狠地瞪了一眼胡智柏,胡智柏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吭一声。
“胡老爷子,我给你一炷香时间考虑,希望你识时务者为俊杰!”汤震山看了一眼面前一言不发的老爷子说道。说罢,台下一青绿衣服手下已经点燃了一柱香,插在了正中间一张桌子上。
胡忠钧看了一眼桌上的香,闭上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几代人的辛苦打拼出来的家业,在自己百岁之时,就要成为他人的嫁衣了。这汤震山今天敢要五成股份,那以后就敢要更多。老头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五成,这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要不还是答应吧,你没看到这些人,我们打的过么?”
“是啊,钱没了可以再挣,保命要紧。”
“只要答应他们,我们就会没事的。”
“要是覃九扬、段玉舟和田心雅在就好了,他们一定不会不管的。”
“是啊,都怪智杨,把人家赶走了。”
“对对,他就是想抢功劳。”
……
胡家子弟开始低声议论起来,他们看了看桌上的香,又看了看座位上的汤震山和背后的黑白双煞,最后把目光定格在老爷子脸上。
“父亲,为了我胡家众人,您还是答应吧!”胡义漠开口了。他本来只是想借震山堂的力量趁父亲寿宴来逼宫,坐上族长宝座,为自己这一大家谋求更多的利益。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只是他没想到会突然杀出个覃九扬、段玉舟和田心雅。更没想到,先前与震山堂秘密谈好的事情会进展到这一步,真是引狼入室,搞不好,连小命都保不住,当真是后悔不迭。
“闭嘴!你这个逆子……”老爷子气的发抖,嘴角有些抽搐了,眼睛依然紧闭。
“汤堂主!您看能不能先带人回去,我一定说服父亲答应您的条件!”看到父亲愤怒的样子,胡义漠转向汤震山唯唯诺诺地说道。
“滚!老子大老远来一趟,你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打发了!”汤震山怒喝道,这一声怒喝,吓得胡义漠一哆嗦,其他子弟也是吓得不轻。
“老头,这柱香都快烧完了,你想好了没?”看着胡忠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样子,汤震山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说罢便一步一步朝胡忠钧走过来,眼里充满了怒火。
“父亲,您就答应吧!”胡义漠跪下来,向父亲哀求道。
胡忠钧依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汤堂主,您行行好,多给我们一些时间!”胡义漠一把抓住汤震山的裤脚苦苦哀求道。
这胡义漠已经七十多岁了,此刻却跪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前,看得胡家子弟甚是愤恨不平,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滚!没用的狗东西!”汤震山看也不看脚下的胡义漠,直接一脚将他踢开。
胡义漠这一下被踢的不轻,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坐起身来,半天都喘不上气,随后没忍住,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啊!我跟你拼啦!让你欺负我爷爷!”突然一道身影,推开身上的鎏金大铁锤,拔出地板上的九环大刀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