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雅说完便撑起小船,沿着小溪逆流而上。
这山洞蜿蜒曲折,时宽时窄,时高时低,两人坐在船上非常小心翼翼,时不时低头俯身,一不注意就会磕到头和身体。
“哇!真是世外桃源啊!”
从洞口出来,瞬间豁然开朗,看着这山里的洞天福地一般的场景,李森阳感慨万千。
这山里的空间非常广阔,林木成荫,四周长满了各种花花草草,空气中都充满了淡淡的花香。
头顶是一方很大的天空,时不时有几片云彩飘过,静谧中带着惬意。
“要是让我在镇上的大宅子和这世外桃源中选择,我也会选择住在这里。”
李森阳喃喃自语道。
“走啦,去找你爷爷他们!”
二人从船上下来后,便将小船系在了另外一只差不多的小船旁边,便朝着山中走去。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一片花园,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李森阳隔很远便看到花园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瞬间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停下脚步,胸膛急速起伏,双手有些微微颤抖,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一旁牵着他手的田心雅,微微蹙眉,心里暗暗叫苦:“这家伙至于这么激动吗,把我的手都捏疼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园中的那道身影猛然抬头朝二人方向看过来。
眼神接触,那身影呆愣片刻,一把扔掉手中的工具,捏着一束花,张开双臂,朝二人飞奔而来。
“哥!”
激动的欢呼声,在整个山谷中不停回响。这人正是李森阳的妹妹,父亲胡义海和母亲李琪美的亲生女儿,胡芳菲。
“菲菲!”
李森阳松开田心雅的手,一把抱住飞奔而来的胡芳菲,任由她的双腿夹在自己腰间。
看到兄妹两人这样亲昵的见面方式,一股莫名其妙的酸酸的感觉涌上田心雅心头。
“菲菲,快下来啦,哥哥的腰都快断了!”
看到一旁的田心雅,李森阳拍了拍胡芳菲的肩膀,示意她下来。
“心雅姐姐,这花送给你!”
从李森阳身上下来的胡芳菲,立马转头,看向田心雅,并笑嘻嘻的将手中的鲜花递到田心雅面前。
“唉呀!这鲜花真好看,谢谢菲菲!”
看到面前的鲜花,田心雅立马心里乐开了花一般,接过来使劲闻了闻,一脸的笑意。
原本胡芳菲是要拜田心雅为师的,但是没料到胡家突遭劫难,拜师之事便耽搁了下来。现在倒好,师父没得喊,姐姐倒是喊上了。
不过田心雅倒是挺喜欢听她喊姐姐的,要是喊师父了,倒有了些代沟了。现在以她和李森阳的关系来看,可能要不了多久,这称呼还得换。
想起这事,田心雅心里有些甜甜的。
听到刚才胡芳菲的激动大喊,不远处的木屋中,相继走出来四个人影,正是李森阳的爷爷胡中举,父亲胡义海,母亲李琪美,还有一个那定然就是田心雅的师父田芙蓉了。
四人站在木屋大门前,笑呵呵地看着这边的三个年轻人。
劫后重逢,总有说不完的话,一切尽在美酒中。
李森阳仔细看着眼前的田芙蓉,眼神矍铄,面色红润,没有一丝皱纹,虽然满头银丝,却看不出具体年龄来。
要不是田心雅曾经告诉他,师父田芙蓉已经九十六岁了,李森阳肯定以为眼前之人才五六十的样子。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外公古思成,也是一百余岁的年龄,却是一张没有丝毫皱纹、气色红润的脸。
众人一边喝着美酒,一边说着这段时间的遭遇。
当众人得知李森阳是六王爷的亲儿子时,大家都非常吃惊。
只是,各人的震惊程度都不一样。
首先是田心雅,这个拿下李森阳第一次的女人,在知道李森阳的身世后,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她本想着能与李森阳平平淡淡过一生的,如此看来,只怕以后都不会有什么平静的日子了。
其次是他的家人,李森阳在爷爷百岁寿诞前回胡家时,讲到了在绝命谷中的境遇时提到过六王爷和沉泸剑,他记得父母当时都是相当震惊的,只是当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震惊。
离开胡家之前,爷爷跟两兄妹说起过李森阳的身世,他和李森阳的父母,都不知李森阳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是谁能想到,李森阳竟然是六王爷的亲生儿子,这如何不让他们吃惊。
最吃惊的,应该当属田心雅的师父田芙蓉了。她听到古思成和古青青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是非常吃惊了,后来听说他是古青青的亲儿子的时候,更是震惊不已。
李森阳也看出了田芙蓉的异常反应,他虽然好奇,但也并未放在心上,他猜测眼前的田芙蓉,可能只是跟外公古思成有什么交情而已。
……
关于大伯和二伯家的事,李森阳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与其一直隐瞒下去,不如直言相告。
要是爷爷和父亲责怪,甚至要杀了他,他也认了。敢作敢当,做人,哪怕是做个恶人,他也要做到光明磊落。
听说李森阳将大伯二伯一家全部斩杀殆尽,爷爷胡忠钧和父亲胡义海表情非常的复杂。
两人端起酒杯,自顾自地一饮而尽,没有任何言语。
在座的其他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对父子。
“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胡忠钧满饮杯中酒,放下酒杯哽咽着说道。
六个儿子,最后只剩下眼前老幺胡义海一个了,就算老大老二再坏,也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胡忠钧如何不伤心。
“只是可怜老三老四和老五这几家,他们是无辜的!”胡忠钧又喝下一杯,相对于老大和老二,他对这三个儿子家的遭遇,更是惋惜。
“阳儿!你也不要内疚,你做的对,为我们胡家铲除了祸害!”
胡忠钧轻轻抹了抹眼中的泪水,安慰李森阳说道。他也知道李森阳心中不好受,既然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就算责怪于他,也于事无补。
与其苛责还活着的人,不如释然了好些,毕竟自己也已经过了百岁了,也早就知天命了,儿孙自有儿孙的命运轨迹,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