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弟子也知道,刚刚是实在憋不住了才差点说出来,下次不会了!”
“不过有些话你说的也挺对,我们确实不能在这个地方长呆下去。”东宏杰一改刚刚责骂的语气,“要不然,我们人没见着,还会耽搁了自个的大把时间,老子的这只手生来可是用来拿剑的,可不是用来拿斧头的。”
“师父,弟子倒有个提意不知当讲不当讲?”南木霖试探性地放慢手中的动作,突然对着东宏杰咧嘴一笑。
“什么建议?”东宏杰察觉到南木霖应该是早就憋着这个主意。
“师父,反正我们两个现如今都已经进城了,与其一直呆在这钢楼里埋头受累,还不如找个时间偷偷地溜走,只要能顺利逃离现在的这座牢笼,我们接下来就可以专心做我们原本想做的事情,这样不是很好吗?”
“溜走?你是说我们两个?”
“当然,我们还是要带上阿芷的!”南木霖曾仔仔细细地想过,“反正我们两个人现在的身份都是假的,阿芷原本的家里面也没人了,即便是这里的人发觉我们不见了,他们也无法追踪下去,到那时我们就是完完全全的自由身了。”
“你想了这么多,那我们溜走以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个弟子暂时还没有计划好,不过锋州城这么大,难道连一个可以容纳我们三个人的地方都没有吗?”
“这个还真被你说中了!”东宏杰直截了当地朝南木霖浇下一盆冷水,“锋州城是很大,但是锋州城内的管束远比你想象中的要严厉得多,再加上我们又都属于身份不明的外来人士,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了钢楼,谁还敢再收留我们!”
“如果是因为身份不明的话,我们大可以装扮成锋州城内的族人啊,这里的人口那么多,突然冒出几个陌生的人口也不稀奇吧!”
“身份是可以以假乱真,可我们现在身无分文,装扮身份的资本又从哪里来?”看看南木霖现在的穿着就能知道答案,“即便是我们成为了锋州城的族人,那接下来的生计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如果不付出点劳力,谁会愿意施舍你果腹的吃食,到最后,我们还不是得用打工的方式糊口吗?”
说来说去,话题又回到了打工的出发点上,依东宏杰话里的意思,反正都是要给人干活,在哪里干不都一样。
“那依师父的意思,我们是不是攒够了钱,就能有离开钢楼的资本了?”
“意思是没有出错,但是你难道没有想过,以我们现在在钢楼打工的酬劳,起码要攒个好几年才够我们在锋州城几天的开销。”
南木霖被猛敲一棒后,立刻如大梦初醒,彻底打消了要马上从钢楼溜走的心思,“师父,是我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从长远来看,我们目前还是得先留在钢楼这里,等待时机!”
“我看你是被劈材给冲昏了头脑才会这样想,这个师父可以理解。”开解完南木霖后,东宏杰自己也看开了许多,“不过师父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两个一定不会在钢楼里呆的太久的。”
“师父,你为何会这么笃定?难道是有了什么计划吗?”
“没有,这都是我个人的直觉!”东宏杰眼眶深邃,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南木霖,其实劈材这种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难,你看 ,两大堆柴火不是已经按时劈完了吗?”
南木霖看了一眼东宏杰的身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原先的两大堆柴火确实已经一根不剩,埋头苦干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舒心地叹口气了。
“师父,你说得对,再多的柴火总有被劈完的时候,根本没什么好怕的,我们现在可以去吃晚饭了吧!”
“好!”东宏杰刚一站起身,余光中,瞥见两个熟悉的伙计各推着一车满满的柴火走过来,顿时扶额苦叫,“我的天爷啊,不会吧!”
东宏杰的叫苦声很快被南木霖听到,他在转头的那一霎那,刚好对视上其中一名伙计的目光,“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但是这一回,南木霖的神色明显比之前镇定了一些。
那名伙计火速瞪了两人一眼,“全管事刚刚吩咐了,马上把这辆车柴火劈完,劈完之后你们才能去吃晚饭。”
“后厨这里全管事才是老大,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呗!”
“我们两个只是负责把柴火运来这里,你们要是有什么意见,直接跟全管事明说就是。”
这两名伙计将整车的柴火全都推下车后,一声不吭地走远。
南木霖望着堆得高高的柴堆,又望向那两名伙计的背影,忍不住拿手捂住嘴叫道:“但是你们一定要记得给我们留饭啊!”
其中一名伙计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们吃不完的饭菜都会留给你们的!”
“得!看来我们今晚又得饿肚子了!”东宏杰心有不甘地踢了身旁的柴堆一脚,“小人得志,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
南木霖知道东宏杰是在为自己憋屈,但就像他刚才说的,现在除了留在钢楼这里劈材,他们别无去处。
南木霖拿起东宏杰的那把斧头,一步步走过去递到他身边,“师父,趁着天色还没太晚,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劈材吧!”
“现在居然轮到你来劝说为师了!”东宏杰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南木霖手中的斧头,“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你们这帮鼠辈尝尝没日没夜劈材火的滋味!”
正如预测中的那样,南木霖和东宏杰劈完最后两大车柴火时,又一次大大错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望着餐桌上凌乱不堪的菜碗,尤其是桌子上面只剩下一些残留的菜叶子,饭盆里也只有肉眼可见的几粒米,东宏杰想一把火烧了整座钢楼的心思都有了,“不给我们吃的就算了,这里的伙计怎么都跟猪一样懒,每次吃了东西也不知道收拾一下,偏要等着我们两个来收尾。”
“师父,谁叫我们两个每回都来得最晚呢!”南木霖泄气的坐在桌边的凳子上,“不过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整个钢楼里,就属我们两个活干的最多,他们却连一口好的饭菜都不留给我们,难道就因为我们两个是来自城外的平姓族就这么不把我们当人看吗?”
同样都是钢楼的伙计,居然也会根据城内城外之分有着高低贵贱之分,那些来自城内的伙计向来都是少劳多得,地位上也永远压过那些来自城外的伙计,无奈这是锋州城自古不变的规矩。
“不把我们当人看,那他们就能算得上是人吗!”东宏杰即便是早就已经看穿了这些讲究,但仍旧是感到愤愤不平,“如果当年换作我是这锋州城的城主大人,我一定会好好改变一下城内的这些不良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