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翎离开焚烧厂,抬头望天。
今晚月光黯淡,上弦月时不时被薄云吞没,星星也没几颗,寡淡的夜景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她叹了口气,觉得这事得寻求外援,掏出手机给李青打电话,然后让道长把手机转交给叶峥。
“我好像中计了。”
风翎停顿片刻,开始说明自己的处境。
“小老三发现了两个带有寄生眼的异种,我一路追到郊外的焚烧厂,在焚烧厂里发现了异种的尸体,它们已经下线了,然后焚烧厂里有一个冷藏室,里面有许多尸体,昨晚被双胞胎击杀的异种也在冷藏室里,被肢解了,只剩下胳膊,哦对了,我还发现了一个猎手,死了应该有几天了,身上都臭了。”
叶峥问她:“你现在的位置在哪里,周围环境怎么样,有没有遮蔽物?”
“我明白你的意思…”风翎再次叹气,环顾四周,“没有埋伏,没有陷阱,焚烧厂里只有一个看大门的保安,已经被异种杀了,附近全是荒地,什么都没有,异种把我引过来好像只是为了让我发现这里的冷藏室。”
叶峥没说话,似乎在思考。
风翎接着说道:“按照正常流程,不管是发现异种的尸体,还是发现死掉的猎手,都应该通知监察局,可是一旦我现在这样做了,就相当于告诉白露,我知道她在焚烧厂里藏了一堆碎尸,万一她真是碎尸案的真凶,不会把我灭口吧?”
叶峥嗤笑一声,“你怕她?”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很麻烦啊…”风翎头疼地皱眉,“她现在管着荆南市的监察局,撕破了脸会影响我们抓星光的计划。”
叶峥说:“很明显,异种就是想让你去对付白露。”
“那…我就当自己今晚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焚烧厂里有尸体。”风翎道。
叶峥顿时不满,“不行,如果白露真是碎尸案的凶手,我们必须尽快处理她,否则多留一天,会有更多受害者。”
“明知道自己中计了,我还得按照异种的意思做?”风翎无语望天,“这就是所谓的阳谋吧,真让人不爽,异种明摆着想坐山观虎斗。”
叶峥也纠结起来,犹豫片刻后道:“至少要先通知那对双胞胎,她们刚从外地调到荆南市,和碎尸案无关,又都在白露手底下做事,白露的问题必须给她们提个醒。”
风翎闻言点头,“嗯,是该通知她们,让监察员去处理监察员是最合适的。”
她挂了电话,拨打禾星落的号码。
手机里的音乐轻松悠扬,随着时间一秒又一秒过去,风翎的心情快速焦躁起来。
她蹙眉挂断,在通讯录里找到禾月凝的号码,再次拨过去。
同样的音乐响起,同样没有人接。
“靠…”风翎低声咒骂,重新拨通李青的电话,这次接电话的人是叶峥。
“怎么了?”叶峥问。
“双胞胎不接电话,八成出事了。”风翎语速飞快道,“我离得太远,赶回去至少要一个小时,你去找她们!”
叶峥一愣,“我去找?我现在这副样子,跑到街上会引起骚乱!再说荆南市这么大,我去哪找她们?你能不能出个靠谱的主意?!”
“靠谱的主意不得花时间去想吗?”风翎心头蹿火,“我现在把巡逻路线发过去,你先按照路线找找,等我联系网络技术部的人定位到双胞胎的手机位置,我会再通知你!”
“知道了。”叶峥语气也急,“要是吓到人,你负责给我善后!”
通话结束。
风翎立刻打电话联络监察局,告知接线员,禾月凝与禾星落双双失联,必须尽快查出她们的当前位置,以确认安全。接线员很吃惊,说道:“半小时前有人报警,禾副队带队出警,联系不上可能是因为正在执行公务。”
“把地址给我。”风翎催促道。
接线员的电脑能够看到风翎的个人信息,考虑到猎手与监察员是协作关系,接线员调出双胞胎的出警记录,把地址告诉给了风翎。
风翎快速记下,转发到李青的手机上。
半小时前——
禾月凝与禾星落乘坐巡逻车来到星光所在的别墅。
这栋别墅是老派建筑,庭院面积很大,许多设施都老化了,也不那么新潮,胜在位置好,在城区里算是闹中取静。
巡逻车在院子外面停下。
别墅的庭院灯照耀着缠枝铁艺大门,蚊虫围绕飞舞,两侧花坛杂草丛生。
禾月凝走到门前按下门铃,打量一圈环境,忍不住道:“这地方怎么跟闹鬼似的,阴森森的。”
“可能因为建筑样式比较老吧。”禾星落望向院子里面,发现草坪乱糟糟的,显然有几天没修剪了。
她心想:屋主人似乎不怎么讲究。
屋里一个男人快步走来打开院门,他脸上堆笑,热情地和禾月凝握手,说道:“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请进、请进!”
禾月凝问:“是你报的警吗?”
“对,是我。”灰鼠松开手,又跟禾星落握了握,“我叫庚明辉,刚和我表哥一起搬来荆南市,听说这里发生过碎尸案,我表哥担心不安全,特意找猎星国际高薪聘请了两位猎手!没想到这才几天,猎手就失踪了!”
他说这番话时,握住禾星落的手始终没松。
禾星落微微蹙眉,略微用力将手抽出,对方立即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两名猎手都失踪了吗?”禾月凝问。
“对,都失踪了。”灰鼠点头,“我们去里面聊吧。”
樊泽和两名特攻队员站在双胞胎身后,提醒道:“失踪案不归监察局管,你在电话里说和异种有关,我们才会过来。”
“肯定和异种有关!”灰鼠真情实意地说,“能够杀死猎手,一般人也办不到,所以我赶紧请你们过来,这事太吓人了!你们可一定要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一行人跟着灰鼠走进别墅。
客厅里没人,茶几上摆着几只杯子,地板上有一些鞋印,禾星落不禁想起外面没有修剪的草坪,很明显,这地方没有被用心打理。
“屋里只有你一个人吗?”禾星落狐疑地问,“你那个表哥呢?”
“表哥!表哥!”灰鼠装腔作势喊了两声,“奇怪,刚才还在的,是不是去地下室了所以听不见声音?”
他指向通往地下室的门,“我下去看看,你们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