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将那些书信与信物收拢起来,一一抚摸亲吻。
最后取来火把,连同那把古琴一起——
付之一炬。
做完这件事,他心中盘算一番,应当再无漏洞,于是便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陇右。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城时,却在城楼下迎面撞上一人,正是自己的弟弟萧浅。
“哥!”萧浅一见到他,顿时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露出两颗虎牙,就要扑上去。
萧沅捂住他的嘴,一把将他拉到一边,皱眉低声斥道:
“多大人了,行事还这般不稳重?”
萧浅“嘿嘿”笑着,问他怎么回来了。
萧沅只道自己回来办一些事,并叮嘱萧浅,绝不可再向第三个人透露自己回到过陇右这件事。
萧浅点点头,伸出手指对天发誓:“放心吧哥,我的嘴最严了!”
萧沅了解自己的弟弟,他虽有时行事跳脱,但绝非不分轻重之人,于是放下心来。
“阿浅,我问你。”萧沅有些严肃地看向他,“最近可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董家打听……一些我入京前的旧事?”
“有啊。”萧浅点点头。
“就在前几天,那个人说自己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来探望家里人,还带了好些东西。
大爷和夫人自然好生招待了他,期间聊起皇后娘娘在家中时的一些事情……”
“都说什么了?”萧沅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立刻追问。
“大爷和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无非是些家长里短……”萧浅回忆着说道。
萧沅的心刚放下几分,却被萧浅下一句话击中,浑身一僵。
“对了,那人离京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个人,就是当年皇后娘娘贴身伺候,但是没有陪嫁入京的丫头,好像叫彤云。”
“哥,怎么了?”萧浅见他脸色很差,关切道。
“他们离开有多久了?”萧沅问。
“走了有七八日吧……你来时路上兴许刚擦肩而过呢。”
追不上了。
萧沅一颗心霎时间沉入了冰窟。
……
旬月之后,后宫的流言最终还是传到了燕修云耳中。
天子大怒,当即下旨,彻查所有传播过流言的宫人们,以捏造皇室丑闻为由,割去舌头,罚没为奴。
惩罚看似残酷,但所有人心中都知晓,如此罪名留她们一命,已经是陛下开恩了。
原本说要回江州小住的贵妃娘娘也不知为何,只在江州待了数日,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返回了宫中。
燕修云正心烦意乱地待在紫云殿内批阅奏章,脑海中关于那个流言的事情总是挥之不去。
这时赵总管轻手轻脚地进了殿,禀报道:
“陛下,容妃娘娘说有重大事件禀报,请您与后宫所有嫔妃都去一趟。”
燕修云皱眉,“她又在闹什么?”
赵总管垂眸小心答道:
“老奴不知,容妃娘娘只说此事……与皇后娘娘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