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抬头看他,疑惑道:“假什么?夫君,你怎么话只说一半?”
赵烨忙道:“——是家胭脂铺子嘛,它也卖首饰成衣什么的。这是都是女子必不可缺的,上京女子又那么多,所以怎么可能一直亏空呢?何况,那些做了人情的夫人们也念着旧客情分花了不少,这不就补回亏空了。”
赵烨暗暗擦了把冷汗,还好他反应快,接上话了。
程南枝手里拿的,就是他特别准备的假账本!
程南枝却幽幽的道:“可是这些时日来赵家不是接连出事,那么那些人应当避开赵家才是,怎么还会在赵家的铺子里花钱呢?”
赵烨面不改色:“当然是因为我们的做工好,成色也极佳,她们找不到多少同我们一样好的。再说了,公道自在人心,我们赵家如何,明眼人都清楚,自不会去做那等落井下石之事。”
“这样啊……”
程南枝意味深长的说。
赵烨趁机道:“夫人,你也晓得家中如今艰难,那你更该帮着为夫想办法才是。臂如参奏为夫的那些人,都是自家人,怎么能……”
程南枝不接他这话,道:“夫君,说好了你我今晚不谈公事。”
赵烨哽住,不甘心的说好。
程南枝低头继续看账本,时不时问赵烨账本上的出入各项。
赵烨这下注意力都在账本上了,仔细而小心的回答,又尽量装的若无其事,见程南枝面上没有怀疑,才松了口气。
然而程南枝问的那些问题,尽管炸赵烨嘴里每一句实话,心里却是实话!
程南枝已经从他的心声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果然她留下赵烨不算亏。
“夫君,”程南枝已经在看香脂楼的另一本账本,发现其中有一笔用于慈幼局的赠款,她指着这笔:“我看香脂楼从开张起,每个月就有向这里赠笔银子做善事。”
赵烨不自觉的坐直,笑了笑说:“是啊。为夫是吃过苦的人,自知那些穷苦人家有多么不容易,如今既有能力了,也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慈幼局里的都是些战场退下来的老弱病残的兵,还有无家可归的孩子,委实可怜,所以为夫先前就和娘商量,定期给笔了。”
程南枝抬头看着赵烨,道:“没想到娘竟有如此善心。明明在家中自己都舍不得花几个钱,却舍得给出那么多到慈幼局,还一连坚持了三年。”
赵烨听到这话,心虚的他不由得当即多想了些。
【程南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了??】
【都怪娘平时抠门,开库房跟要了她命似的!】
【不行,不能让程南枝怀疑到慈幼局上,这稍不注意就可能影响到三皇子的大业!】
【可是慈幼局在北齐各处都有,常见的很,应当不会怀疑才是,难不成是我草木皆兵多想了??】
赵烨自觉没有露出破绽,笑道:“夫人你离家太久不了解娘了,娘其实还是很善良心软的。救急慈幼局这事,就是娘于心不忍主动提起来的呢。她说多做点善事也算是给咱们家里人积福了。”
“这样啊,那确实是我小心眼将娘想狭隘了。”程南枝就顺着赵烨的话说,随即问起这慈幼局如今怎么样了。
程南枝是想从赵烨心声里得到些有用的消息,谁知道赵烨在自我断定想多后,就只是敷衍她说些常见情况,压根没多想些别的。
不过赵烨怕说下去露馅,提出了安寝,还想在观棠院歇下。
程南枝立马打消打探的念头,用自己还要多想想叶如月的事委婉劝赵烨离开。
赵烨在这时候很顺着程南枝,纵有不满,也起身走了。
只是没一会儿见兰派去的人就回来禀报 赵烨在半路上遇到了膳后出来散步的春雨,被春雨凭着和叶如月相似的面容几句话勾去晗香园安寝了。
莲若翻了个白眼,“大人还真是连装模作样都敷衍,前一刻还对咱们小姐一往情深,下一刻就去姨娘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