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主菜来了,蟠桃宴没有蟠桃怎么行。
原本这宴会三百多年才开一回,因为蟠桃的成熟周期太长了,自从千年前被斗战胜佛把根都撅了后,上林局痛定思痛,大搞培植,现在可以做到一年一熟,蟠桃渐渐变的不再稀有,还培育出了新品种。
缇言早就吃腻了。
她想出去透透气,抬头看见清灵在吃东西,没有知会她,独自一人往蟠桃园里去了。
玉琼露后劲有点大,她要吹吹风,醒醒酒,然后在蟠桃园里找了一棵树,躺下了。
再醒过来,就摇摇晃晃的在蟠桃园里闲逛,突然看到石桌前的凳子上坐着一个人,揉眼一看,是西王母娘娘,她连忙走过去,行礼问候:“小仙见过西王母娘娘!”
她听见西王母娘娘的声音似远非远,似虚且实,可能是喝的太多了,即便想努力睁开眼,却连西王母娘娘的脸也似雾非雾的看不清。
“缇言仙子免礼。”
缇言想努力看清她,却还是模糊。
只听到西王母娘娘的声音落入耳中:“我今日来寻仙子,是有一件事请仙子相助?此事非仙子不能成全。”
做事,什么事?她在思考,却听不见自己回答的声音。
缇言恍惚的听到西王母说“非自己不能做”,这话听起来怎么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匡扶六界的大事,多谁也不多她一个。
“仙子请看。”
缇言如梦似醒,努力的睁着眼睛看,意识似乎是进去入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
她朦朦胧胧看到人间,妖魔横行,罗生当道,冥界被岩浆吞没,鬼哭狼嚎。
场景在她脑海里切切换换,无一不惨不忍睹,连仙界都不能避免。
耳旁滑落西王母娘娘充盈天地的庄严之音。
“这是昆仑印预测的未来,十年后的人间!生灵涂炭,拂玉之行不过杯水车薪,救得了当下,坏了过去,改不了未来。”
缇言环视四周,只有余音绕梁,空灵绝响。
她问:“那为何偏偏是我?”
西王母答:“凡事皆有缘法!”
缇言又问:“什么缘法?”
再无声音回答她。
身体感觉轻飘飘的,她似乎突然被什么拽着,掉进一个漩涡里。
又被什么稳稳接住。
再睁开眼睛,一切都清晰可见,她现在在秦郁怀里,眼前是他俊美的脸和多情风流微微上挑的瑞凤眼。
是在做梦吗?
她揉了揉眼睛,秦郁凑的更近了,他把怀里的人往上托了托。
“酒醒了吗?”
缇言听到他熟悉又低了一度还带着玩味的声音,一个激灵。
酒真的醒了。
她从他身上滑下来,一身红色的官服有些皱了,书生样式头发也散掉一些,垂在脸颊。
秦郁看她一个人走了,就也往外出来了,不知不觉就跟着她来了这里。
看人进了园子,一抬眼就不见了。
秦郁找了好几遍才在一棵树下找到她的官帽,他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
这小醉鬼从头顶掉下来,他下意识就伸手接住,人就稳稳当当的落到他怀里。
秦郁把她的帽子给她戴上,扶正。
缇言一怔。
“你怎么出来了,宴会还没结束呢。”
“你不也出来了。”
缇言抱头。
那能一样嘛,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我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吗?
她叹气,拉着秦郁的宽大袖口往外走:
“快走,快回去……”
转身的时候,官帽的长翅打到秦郁脸上。
她突然扯了缇言一把,顺势捏住了她的手腕,把人拉了回来,躲到一棵桃树后面,他抬手划了一个结界隐去两人的踪迹。
缇言一个踉跄倒回他怀里,秦郁一手揽住她的腰,把人死死的按住。
缇言真想反手给他一巴掌。
前面传来争执声,是拂玉神君和一位男仙,缇言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位她不曾见过的男仙声音有些狂妄的说:“太子殿下,又见面了,我早就说过,天庭动不了我。”
一向雍容闲雅的拂玉神君竟也动了怒,眼底流露出从前所未有的肃杀,他的法器流云剑出鞘,直直抵在对方的命脉上。
“本君定会亲手杀了你。”
对方极致挑衅,满脸邪笑和野气,他将脖颈往前凑了几分,抵在流云剑上,一道血痕出现,几滴鲜血涌了出来。
“太子殿下怎么不动手,不敢杀吗,现在不动手,待会怕是要后悔,我可是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