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声音就消失了，只留下仙谷的阵阵青烟。

谷底的花草树木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缇言赶忙施法稳住。

之后的几天里，她每天都给谷内的草木禽兽施法，但还是无济于事。

原来的仙境，变得破落，绿植全部枯萎，花儿凋谢，飞鸟坠落，游鱼腐烂，就连木屋都变得摧枯拉朽，摇摇欲坠。

她放弃补救了。

等到所有的生命都没落的时候，缇言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种子。

那是她前几日收藏的花种，她把花种撒到土里，精心呵护。

又过了几日，花种发芽新生，成长开花。

缇言高兴的向着空气中大喊：“上神，我种出来了。”

噎鸣凭空出现在她面前，看了一眼从土里冒出的花。

缇言：“今日能种出三颗，明日就能种十颗，十年，百年，定然能还上神一个更胜从前的仙境。”

噎鸣似乎被她的话愉悦，笑了笑，半晌才说话：“篡月轮可以给你，你既说仙境要百年得以重塑， 那便让你那位朋友留下来，替我种花栽树可行？”

缇言神色变了。

她实在揣摩不到这位上神到底在想什么。

原以为是给她出了道“花叶菩提”的考题，怎么又要把清灵留下？

而且从进来到现在将近半月她都没有见到清灵，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感觉自己被耍了。

“不可能，你把清灵弄哪里去了？”

缇言连敬语都不说了，手中已经在蓄力，想要唤出法器。

噎鸣突然化作轻烟消失不见。

她站在原地，只听见上神空灵之音回荡在整个山谷里

“既然要救世，做出一点牺牲又何妨，我只是要她在这里侍弄花草，又不是要她的性命，何必与我动干戈？”

“我不信你。”除了清灵，缇言从不信别人。

“由不得你信不信，若无牺牲，何以救世，你的众生因你而溃败，因你而荡然无存！”

“那就让我仙元俱灭，永坠阎罗，还不能偿还，就让我永生永世，万劫不复。”

缇言字字铿锵。

“卖友求名，何以救世？”

无人应答他。

“上神，上神……”

无人应答她，重新长出的花居然枯萎了。

缇言绝望了。

她掐了一个火诀。

清灵可能出事了，篡月轮也拿不到，她终归不是救世主，还连累的朋友。

既然都要死，那也别管什么花叶菩提，自然万物，连她一起，都别活了。

谁也不知道她此刻的疯魔。

火光腾空而起，将本就腐朽的木屋烧化。

缇言点了一把更大的火。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水诀，将她手中的火扑灭。

“缇言！”

缇言转头，看见清灵站在不远处，她在施展法术灭火。

缇言连忙收了法诀，跟她一起好灭火，还好没有烧的很大。

“清灵，你没事吧！”她激动的抱住朋友。

“我没事，你看这是什么？”清灵拿出了篡月轮。

“拿到了，清灵你好厉害。”缇言开心极了。

噎鸣上神的声音又在空中泛起：“三两句话不如意，仙子就要烧了我的瀛姜岛，救世之人也灭世，缇言仙子，极善极恶，事无绝一。”

噎鸣上身留下这一段话就走了，清灵用篡月轮把山谷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周遭的景色快速退却，一道强光挡住了两人的视线，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桥上。

缇言回想起在谷中遇到的一切，从入了仙界以来，熟悉她的仙家都说她冲动，只有她自己知道，并非冲动，而是随时都藏着一颗玉石俱焚的心。

神仙应该是慈悲的，宽宏的，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