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拿开她额头上的帕子，摸了摸，确认差不多已经退烧后，松了口气。

路小堇不太好。

但现在，也顾不得好不好的，她抓着建木的胳膊，坐了起来，一张脸烧得红彤彤的，眼神也不太清醒：

“陛下，你先别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路小堇烧得脑子乱糟糟的，她极力地理着思绪，可还未开口，就听建木说道：

“路小堇，留下来，当朕的皇后吧。”

华胥国有本源之力，只要路小堇还待在华胥国，建木就能阻止神迹对她的召唤，而成为皇后之后，修仙界将无人再敢动她分毫。

对路小堇来说，没有任何坏处。

可对建木来说，因为没有神迹，他再牵制不住路小堇。

只要路小堇想走，她还是可以走，但凡她存了点灭世的想法，那天下将会有大难降临。

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但他还是想留。

“皇后？”

“嗯。”

路小堇抿紧唇。

她知道建木又心软了。

“路小堇，你知道的，华胥国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朕也是。”

之前，路小堇只以为这话是玩笑。

但其实不是。

华胥国真的不一样。

建木也是。

——路小堇在靠近本源之力的时候，知道了华胥氏所有的秘密。

华胥氏，是由上古血脉传承而来的，这个血脉，只能诞下女儿。

是的，建木是女帝。

华胥国这么多年，从来都只有女帝。

那日在浴池边，路小堇其实就看到了。

——建木虽然泡澡也穿着裤子，但湿漉漉贴着的裤子，还是会显露出，他那儿没有那二两肉。

而且，华胥氏的生育，不是靠交媾，而是靠眼睛，当华胥氏看到心仪的人，只需要对视一眼，当她们心中有爱时，便能有孕，无论对方是男是女。

生育是艰难的，是危险的。

在她们的眼里，每一个母亲，都是珍贵的，伟大的。

所以之前建木会说：

“路小堇，在朕心里，你是很珍贵的。”

华胥氏的生产也很不寻常。

她们的孩子，可以自行决定去留。

在胎儿成型的那一刻，孩子就会受到血脉的指引，指引会告诉她，在出生后她将会背负怎么样的命运。

然后母亲会问孩子：

“孩子，你已经知道了自己日后的命运，这或许会是一条艰苦的路，你还希望自己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吗？”

若希望，便能诞生。

若不希望，便会流产。

而流产的时间很短，对母体基本不会造成伤害。

如果选择诞生，那出生时，则会由孩子自己选择，究竟是要当女孩，还是男孩。

那时母亲会问：“孩子，你想要以何种面目，来到这个世界？”

若选择女孩，则会以一个女孩的模样长大。

若选择男孩，则体型会成长为男孩，但身下不会多那二两肉，她的生育能力依旧存在，因为生育力对华胥氏而言，是无比珍贵的，她们从不会舍弃，也不愿舍弃。

所以后宫总会流产，旁人都以为是有人在下黑手，其实不是，那只是后代在选择自己的去留。

起初的华胥氏，都是皇族，但皇子公主成年后会与人成亲，后代会成为世子或者郡主，后代的后代，地位又会更低……

所以慢慢的，华胥氏遍布了华胥国各地，从事各种各样的职业，她们之间，没有尊贵或者卑贱一说，她们都是整个华胥氏的命脉，都是珍贵的。

没有人会怨怼，因为她们都是带着希望和爱降生的。

她们从来都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