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震荡之时，似是有微风掠过，紧跟着四周的雨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拘来，然后沿着某种特有的力场开始流动。

最终，两个半球体状的水幕对撞在一起，以叶辰和陈念山的中间点为碰撞点，两层水幕互相碾压，互相侵蚀，激起的狂风把四周的雨水都吹散了。

这种画面的最低配，那也得出现在武侠小说的绝顶高手对战之时，两个高手内力全开才有可能出现这种特效。

但此时，叶辰和陈念山都没有动，但他们的交锋却已经开始了。

最终，两层水幕同时炸开，水珠四溅，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又一个坑洞。

甚至连叶辰身后的铁门都被打中了，其中一根栅栏当场断裂。

就在两层水幕炸开的瞬间，叶辰和陈念山的身影同时消失了。

两道模糊的影子不断地在雨幕中浮现，时而在这里，时而在那里，一时间，仿佛这大门外的空地上到处都是他们的影子，他们似乎无处不在。

这绝对不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叶辰和陈念山快的不符合常理，一般的摄像头都无法记录他们的行动轨迹。

两个人在雨中不断地交手，速度快的吓人，这样的状态下常规的热武器已经无用，这样的速度就算是王牌狙击手都很难锁定，尤其是在这样的天气里。

他们拳拳到肉，他们都想杀死对方，如果此时是一个普通人和他们动手，就这一会儿恐怕都被捶成饺子馅了。

片刻之后，他们的攻击方式变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武器，从某一次交手之后，两个人的手里都多了一把匕首。

从那之后，金属的对撞声就在雨幕中不断地响起，不断地回荡，那声音仿佛送葬的丧钟，听的人心里一阵发毛。

刷！

突然，雨幕中有血花溅起，温热的血液大片泼洒出去，把连绵不绝的雨幕都击碎了，随后跟着雨水一起落地，把一小片积水染成了猩红。

他们的对决在这里暂时中止了，两道身影跌跌撞撞地退开，中间保留了约莫十米左右的距离。

按理说这点距离对他们而言绝对不是安全的，可他们还是选择保留了这点距离。

叶辰的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几乎要刨开他的身体，透过那血淋淋的伤口，似乎都可以看到那颗鲜活的心脏。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这样的伤势绝对是致命的，可对于叶辰来说，这只是一道小伤口，很快他就能恢复。

而对面，陈念山的衣服基本上只剩布条了，他身上的伤口多的几乎数不过来，如果再加一些，他跟一盘水煮肉片的差距应该都不大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叶辰并没有惊讶，只是有些感慨。

“看来那支病毒和你的融合率很高啊，能把你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梆子变成这样，真是难得。

我记得当初你见我的时候，只敢躲在你那些保镖后面，哪怕当时我被你们关在实验室里，胳膊和腿上都被精钢铁链锁着，只要你们愿意随时都能用高压电流压制我。

而且咱们中间还隔着特制的屏障，就算是火箭弹都无法撼动的那种，可你仍然不敢离我太近。”

叶辰这么一说，陈念山似乎也想起来了，当初他在那个地狱一样的试验场里看到的少年。

那个被一层层锁链锁在监牢里的少年，穿着满是血迹的病号服，顶着一头鸟窝一样的头发，手腕，脚腕，还有脖子上都被铁锁磨出了血，皮肉翻开，鲜血淋漓。

少年被他们用高压电流一遍又一遍地折磨，只为了压制他。

监牢里，惨白的电光最灿烂的时候，他们这些人甚至能透过光芒看到人体骷髅的影子，那凄厉的惨叫声透过特质的防护屏障传递出来，久久回荡，不绝于耳，就像是恶鬼在哀嚎。

可尽管如此，少年看着他们的眼神也仍旧没有一丁点屈服的意思，有的只是无穷尽的怨毒。

那时，行将就木的他被那眼神镇住了，明明他是来参观自己领地的主人，可他却被那个野兽一样的少年吓到了，甚至都不敢靠近点去看。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那时候确实很害怕，明明你被锁在那儿出不来，甚至我们也可以轻易的杀死你，可我看到你的眼神时，我真的怕了。

这也没办法，活的久的人往往都怕死，你那时候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所以我能想到的只能是离你远一些。”

陈念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当年，如果不是塔尔塔罗斯的那场大火，如果不是你突然逃走了，或许我不会去冒着个险。

毕竟两成的成功率太低了，这样的成功率和送死几乎没有区别。

我亲眼见过那些融合失败的人是什么下场，说真的，我亲眼看着他们死去，亲眼看着他们一点点变异，变成那种不人不鬼的东西时，我甚至想过要不就这么算了吧，毕竟与其那么痛苦的死去，一了百了似乎都是一种享受了。”

叶辰瞥了陈念山一眼：“可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注射那支病毒，是什么让你下定了决心？怕死？”

陈念山点了点头，声音中多了几分感慨：“是啊，这世上谁能不怕死呢？

但凡能有百分之一活下去的希望，人都想去搏一搏，尤其是那些死到临头的人！”

陈念山这话确实是大实话，叶辰也不反驳，如果能有活下去的机会，那么谁会去死呢？

他们说话时，两人身上的伤口都在不断地恢复，好像他们都有超级纳米材质那样的细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帮助他们恢复。

“你太老了，以你当时的状态，就算是你运气好的逆天，就算是这老天真的瞎了，你也不应该还能活着才对，你承受不住病毒的侵蚀，这一点你我都清楚，所以，我挺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看着陈念山那诡异的恢复速度，叶辰皱眉问道。

对此，陈念山没有隐瞒。

“你知道，人类是怎么消灭天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