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营的弟兄一听官兵来了瞬间就有些躁动起来,有的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在腿肚子发抖更有甚者已经尿了裤子。因为刚刚他们从李子建的口中得知官兵这次来的是300多名骑兵,这可不是刚刚那伙50人的官军哨马而是真正的骑兵!
就这300多人的官军骑兵别说他们区区2500号贼寇,就是五六千贼寇这300官军骑兵一样可以杀的他们尸横片野!要不是横营的骑兵就在这里他们估计已经吓的到处乱窜了。
王铁听到这横营哨骑的禀报后心里也是一个咯噔,之前王铁还以为王嘉胤派过来的是500骑兵,可走近一看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500骑兵,只能说是500马军。
这里面两队一百多骑兵,其他8队400多人虽然骑的都是战马但都不是骑兵,马都没有披甲,就连人披的甲也是五花八门,有棉甲、布面甲、扎甲什么都有而且还有一半左右根本就没有甲!
这些披甲的横营马军身上的甲成色也不行,有的扎甲甚至都没几个甲片都是用竹片代替的!布面甲和棉甲更不用说表面上的棉布都破破烂烂的更别提里面的甲片的和铁片了。
瞧着横营马军这装备王铁现在有些怀疑他们能不能挡住300官军骑兵了,不过现在想走也走不掉了,官军已经距离他们只有一里地只能硬着头皮拼了!
刘体纯听到哨骑的禀告之后脸色微变随即便恢复了正常,接着对王铁说道:“将军且先带着弟兄们先走!我带人先来挡住官兵!”
王铁听后叹了口气说道:“体纯兄弟,咱们这些做贼的人早晚都是要和官兵拼个你死我活的!今天跑了明天还得打!倒不如现在就和官兵拼个你死我活!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不走了今天就听体纯兄弟指挥!”
刘体纯听到王铁这话眼前一亮!之前刘体纯也接应过好几批来投王嘉胤的其他反贼,他们但凡遇到官军堵截一见横营的人来了基本上都是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窜了!这个什么“铁将”居然还敢留下来助阵!看来这么多天终于来了个硬气点狠角色!虽然实力是差了点但好歹不是怂货!
对于王铁这样的气氛组刘体纯自然是来者不拒的,说不定靠着这人多的一顿吓唬能将过来堵截的官兵给吓退!
于是刘体纯说道:“那好!既然将军有如此气魄在下也不好意思拒绝!那这样,将军带着弟兄跟在我后面,就请将军把号旗都给降下来!”
刘体纯安排王铁跟在他后面是怕到时候打起来王铁的溃兵冲击他的本阵,这河滩边上的面积虽然大但是一旦出现大规模溃兵的话大概率是会冲击他的本阵的。
至于让王铁降下号旗就是要给官兵造成一个错觉以为在河滩边上的都是横营的兵,毕竟这普通贼寇是没有统一制服的,官兵也分不出来到底是横营的贼寇还是其他贼寇。
“好的!我听体纯兄弟安排!”
说完王铁便下令全军向后黄河边上撤退给刘体纯留下摆阵的空间并命人降下号旗。王铁这边一往后退本来是比较整齐的队形瞬间就乱了起来,乱的就像是一群鸭子一样往河边跑!
看着这一幕王铁极度尴尬,这本来是想在横营兵面前展现一下他们的实力,可这一往后退彻底暴露了铁营组织能力的低下。
不过横营的兵见后并没有露出嘲笑的眼神,因为他们见的多了像铁营这样的反贼,要是每支反贼都像横营这样精锐的话他们也不会被官兵撵的来投奔王嘉胤了。
等到铁营给刘体纯留下一处摆阵的空间之后,刘体纯从身上掏出一面蓝色的小型三角令旗来举了起来在空中左右的挥舞了几下,王铁看的出来这挥舞的动作是有规律的,并不是随便摇两下就算了!
当横营的军官见到刘体纯令旗挥舞的时候,他们立刻给手下的士兵下令。
“下马!下马!列阵!准备战斗!”
在一片呼啸声中横营马军开始下马列阵,10人为一排50人为一个小作战单元,两个小作战单元100人横向组成一个长方形,前队是两个100人的长方形。
后队则是5人为一排列成10排为一个小作战单元,2个小作战单元纵向组成一个长方形方阵,这个方阵一左一右分列在前队后面。他们拿着家伙的朝向也并非是朝前而是朝左右两边。
整个步兵方阵摆好仅仅用了不到10分钟,而在此期间刘体纯就拿着小旗子挥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干也没有说,这一波操作简直亮瞎了王铁他们这些铁营头领的狗眼!
他们平时操练的时候要想摆个阵型那得把喉咙喊哑人给气个半死才行!看看人家这阵型摆的速度!主将连话都没说一句就摇了下旗子一会功夫就给摆好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步兵阵型摆好之后刘体纯对着左右两百的骑兵管队吹了吹口哨,两名管队立马会意带着骑兵从步兵军阵的左右两边骑过去在步兵阵前汇合。
就在刘体纯军阵摆好之后官兵的骑兵便过来了!这支来堵截的官兵骑兵号旗上写着个“杜”字,不过从号旗的规格上看这不是帅旗只是代表部队的号旗而已。
清水营那边只有一个“杜”字旗的部队,那就是延绥总兵杜文焕的标营和他挂靠在标营编制下的家丁,这300骑兵很明显是杜文焕的家丁。
杜文焕的家丁人马具甲,横营这边的骑兵人马多披布面甲而杜文焕家丁那边则是扎甲的占多数,甚至有的家丁军官披的双甲!有的是将锁子甲穿在布面甲和扎甲的外面!
刘体纯将部队的位置摆在距离黄河河滩边有一段距离,这个距离正好卡住了清水河岸边的小路口子上,此时杜文焕的家丁前锋部队仅有4骑在前根本就施展不开。
如果要想施展开来就只有渡过清水河到对岸去迂回到河滩上,不过就以家丁身上的人甲和马甲的重量在加上人马的重量,这十有八九会将整个冰面给踏碎掉进河里去。
杜文焕家丁千总一接近之后就发现前面的是横营骑兵部队,他知道这趟差事是泡汤了!
杜文焕在收到府谷县守军第一次禀告军情的时候下意识的以为这是支没有油水的贼寇,等到第二次收到府谷哨探禀告的时候才知道他错过了一波大财!
当得知张应昌仅派一队哨马出去的时候杜文焕果断派出家丁去将这伙贼寇的辎重给拉回来。结果杜文焕没想到的是他的家丁一出就被王嘉胤的塘马给侦查到了,即使王铁没有来求援,就杜文焕出动家丁王嘉胤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杜文焕的家丁一出立马就让清水营驻扎的其他官军立刻就警戒了起来纷纷集结部队并去询问杜文焕是怎么回事。杜文焕自然不会说是出去搞收入,免得被其他的将领知道派人来跟他抢。
于是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其他将领自然是不信都认为杜文焕是要搞什么大动作,于是现在整个清水营处于战备状态。
清水营官军这边一战备黄埔川堡这边的反贼细作和塘马肯定也就知道了,于是也跟着进入战斗状态防着官军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王嘉胤虽然知道杜文焕派家丁出来是干嘛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通知其他各路义军做好防范准备。
王铁不知道是就因为他来黄埔川险些引发官军和反贼进入决战。
横营的骑兵一见官兵即将接近于是都掏出背在背上的三眼铳和火折子,在官兵距离不到一百步的时候刘体纯下令道:“放铳!”
砰砰砰!~
一百杆三眼铳分成两批射击几百发铅子射向前面冲过来的官军骑兵!这铳击之后并没有给官军造成什么伤害,官军骑兵身上和战马身上除了沾上一些铅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铅子打在官兵身上还是很痛的,官兵的马被铅子打的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嘶鸣声,这一阵铳击之后虽然没有照成杀伤但打的官兵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王铁在后面看着刘体纯的战术发觉这和他之前打的那伙官兵哨探是一样的战术,都是先见面了一轮铳击。
“弟兄们!跟我冲!”
“冲啊!~”
射击结束之后在刘体纯的带领下骑兵队伍收起三眼铳掏出弓和箭来向前冲去,后面的步兵方阵有条不紊的跟着骑兵方阵向前稳步前进。
在冲到四五十步左右距离时刘体纯搭箭上弓瞄准前面的领头的官兵千总!而对面的官兵千总见眼前的反贼居然有些眼熟!
“对面的兄弟先别急着动手!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打生打死的!”
官兵千总知道他虽然骑兵人数比对面的贼寇多,但是他的地理位置对他实在是太不利了,他本来想带着兵赶紧冲到开阔地摆看阵型,没想到被对面的贼寇一顿铳击之后给迟滞了脚步最后让贼寇给他堵在了小路上。
如今阵型摆不开人数优势无法发挥,而清水河的冰面又不足以让他们的骑兵来去自由,这样一来机动性也无法发挥。所以这仗打下去的话败的只有他们了。
“和仗否?!死仗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