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坠入了停车场的最底层。
闪烁的暗淡灯光里,弥漫的烟尘中,显现出那一张并不温柔的笑脸,俯瞰着血水中的干尸:“这年头,你们这帮龙祭会的狗屎,竟然还敢在崖城露头?”
“超拔位阶——”
此刻,干尸的模糊面孔上,戏谑和兴奋荡然无存,仿佛如临大敌。
偌大的停车场,此刻已经被蔓延井喷的血色和无数瑰丽的水晶之树所充斥,那耀眼的晶光和猩红之间碰撞在一起,彼此绞杀。
只是掀起的狂风,便已经将缩头保命的季觉和陆锋所吹飞。
在狂风和碎片的迸射里,惊骇的俩人趴在了地上,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出口的方向。
陆锋匍匐前进,而季觉则跟在后面蠕动咕涌。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此刻不跑路还留在原地鼓掌掌,等着神仙打架把自己捎带手碾死么?
只是,完全没有预想之中的大战三百回合。
倒不如说,才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无穷血色爆发的瞬间,干尸就已经猛然溃散,消失无踪,跑他妈的比季觉他们还快!
真就一点强者的风范和逼格都没有。
丢人!
季觉一边腹诽着,一边停下了咕涌,兄弟俩看着站在眼前的黑色皮靴,缓缓抬头,便看到了闻雯的脸。
她歪着头,重新点了一根白星,轻飘飘的吐了口烟气之后,似笑非笑的问道:“喲,两位,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实在是,出人预料。
面对血渴症这样扩散的威胁,安全局本身就对各个地区的报警记录有所监控,遇到异常的状况和病例,都是会随时检查和出动的。
在童画查清楚袭击者的去向之后,赶来的闻雯本以为已经晚了,说不定要白跑一趟。
没想到,竟然能看到如此奇景。
只能说,世界实在是奇妙。
而面对如此祥核的微笑,陆锋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另一只手悄悄的将刚刚从包里摸出来的那一块…黑色柔软胶状物,再塞了回去,塞得更深一点。
可惜的是,陆锋实在不善言辞,只能推了推旁边的季觉,让他赶紧说两句骚话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
季觉吭哧半天之后,艰难的挤出个营业式的热情笑容:“大姐,何时来的?”
“唔,我想想。”
闻雯捏着下巴,似是思考,很快,便忍不住笑出了声,“从你说伱这辈子拼了命的当卷狗,不是为了变成那种东西的时候…”
“别,别说了,求求了!”
季觉只觉得浑身紧绷,哪怕这屁话是刚刚自己说的,脚趾头也不由得下意识的抠地板,只感觉这个狗屎停车场欠自己三室一厅。
“多谢大姐救苦救难!”
他咳嗽了半天,终于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抱拳:“请放心,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兄弟俩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给您添麻烦的。
咱们山不转水转,山水有相逢,改日再——”
还没说完,他就拽着陆锋,准备跑路。
很遗憾的是,依旧没能跑成。
一张证件从他的面前展开。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崖城安全局行动部北山主管闻雯,简单来说,就是负责北山区这一块的片儿警。”
说着,她按着俩人的肩膀,‘热情’邀请:
“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半个小时后,机车和季觉的小绵羊都丢到了路边。
崖城夜市,热闹喧嚣的大排档,人来人往,一片繁忙。
一扎冰啤酒和堆成山的东城烤串拍在了俩人的面前。
“来,走一个——”
闻雯率先端起了啤酒杯,仰头开始吨吨吨,一口干完之后,爽快的打了个酒嗝,便啃起了毛豆来。
没有审讯室,没有坦白从宽的标语,也没有好警察坏警察的把戏。
呆滞中,季觉和陆锋面面相觑。
“呃…”季觉开头问道:“您不是说,要问问…”
话没说完,一杯啤酒就塞进了他的手里,夸一下的碰了杯,闻雯满不在乎的摇头:“这个点儿都下班儿了,急着加班干什么,喝!”
季觉欲言又止。
事到如今,自己根本不会喝酒的事情,已经完全说不出口了!
在迷迷糊糊中,不知不觉啤的换成红的,红的换成白的,干掉不知道第多少杯之后的季觉趴在桌子上,只感觉,这位大姐的酒量果然和胸怀一样深不可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