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邪教团倒不是道德底线高,而是这么大的缺口,这么复杂的仪式,他们压根就做不到。‘牺牲’这种事情,又不是拿冻鸡冻鸭能凑合的,而且还必须符合规定,现杀现宰…真能从联邦手里不声不响的抠出一万多活人来,做什么事儿不好?
就算全杀了祭炉,也能搞出六七把畸变天工呢好吧!
硬的来不了,只能来点技巧了。
通过仪式暂时在漩涡之上打开一条缺口来,仿佛冰钓一般,勾引下面饥渴难耐的上位之孽们上来透透气。
这一套化邪教团搞了那么多年,根本不缺下面的‘人脉’,大家长期合作,搞不好摇摇铃下面就知道要开席了,熟练的要死。
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泉城各处,先后已经有通天彻地的诡异光柱闪烁,拔地而起,代表着上位之孽的成功降临…
就像是一根根大柱一般,自下而上的支撑,彼此衔接,构成稳定的结构,将泉城牢牢托起。
这里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暂时还没动静的地方…
而且,内部还没有超拔位阶的强者坐镇。
倘若能够顺利祓除,斩断这一根柱的存在,不但上位之孽之间的共鸣和衔接会出现欠缺,化邪教团想要支撑泉城上浮的压力也会更夸张!
姑且不提消耗如此庞大的工程里究竟能留出多少冗余量,要知道,一整座楼房里肯定不止一堵承重墙,可但凡少一堵,都足够整个楼都变成危房!
先弄断他们一条腿,剩下的就简单了,只要狠踹瘸子那条好腿就完事儿了。
耳机里,陆续带着大量干扰噪音的声音响起。
“大哥哥,就位。”
“扒蒜小妹,就位。”
“铁男,就位。”
“吃瓜狂,就位。”
然后,是楼封强忍羞耻的声音:“大…水喉,就位。”
再然后,漫长的寂静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等待,直到最后,一声分外不情愿的声音拖拖拉拉的响起:
“…植物,就位。”
扑哧。
不知是谁,忘记关麦,一声轻笑没憋住。
谁让代号这种东西是互相起的呢,唯独当事人没有决定权。
就好像大战之前放松身心的小游戏一样,童植物再怎么严肃刻板,可总不能阻止大家苦中作乐找点乐趣。
虽然对这个代号十万分的抗拒,但在队员们的全票通过之下,也不得不接受。
“有车来了,所有人注意。”‘吃瓜男’许观在频道里低声提醒,“修理工准备好了么?”
“准备完毕。”
季觉咧嘴,拉动了枪栓,趴在柔软的水银防尘垫上,调转枪口,隐隐瞄准向了上远方街道上一辆破破烂烂行驶而来的卡车。
不由得皱眉。
什么垃圾玩意儿…偌大化邪教团,一个懂修车的人都找不出来么?
从轮胎、悬挂再到底盘,就没一个地方像样的,搞不好就是在泉城的垃圾堆里翻出来拼了拼,能开就算成功,下一瞬间立刻趴窝也不奇怪。
汽车停稳之后,后车厢里顿时就有一大批蓬头垢面的人走了下来,明明一个个面黄肌瘦,更有甚者,在孽化污染之下,已经异变,奄奄一息。
缺衣少食,宛如苦囚,可他们神情却狂热欣喜的不可思议,争先恐后的往银行里走。
季觉看在眼里,无声一叹。
“别心软,这些都是化邪教团的狂信徒,拉不回来的。”童山的声音从通讯里响起:“如今就算你救他们于水火,他们还要怪你多管闲事,阻碍他们上天堂呢。”
“我知道。”
季觉不假思索的按下遥控器。
顿时,远处一座摇摇欲坠的废墟之中,忽然一声爆响,再然后,拦腰而断,坍塌,扬起大片尘埃。
巨响之中,街道上的人群也陡然一乱,惊叫声响起。
突然之间的动静引发了不知道多少关注,一时间天穹之上的流光都为之扰动,俯瞰。
一扫而过。
可很快,各方的关注都消散无踪。
不过是一座危房倒塌,太过于常见了,整个泉城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季觉算了好几个小时的定向爆破,炸药都没用多少,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脚印也被风吹尘埋,根本找不到任何痕迹。
而就在废楼坍塌的同时,巨响的掩饰之下,根本没有人觉察到从季觉手中响起的压抑枪声。
临时制作的水银消声器,还有刻意减少了的装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