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云几乎是屏住呼吸,听完里面最重要的那段谈话,但是也难掩自己的惊讶跟心中莫名的恐慌。
她正准备转身悄悄离开时,却听见身后不远处书房的门正慢慢被打开,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一样,她几乎能听见那木门结合处木栓的吱吖声音变得非常慢而低沉。
几乎是在同时,她迅速转身,装做刚从前院里过来似的,一脸恬静微笑迎上从书房里出来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宇文谦显然有些意外,表情微微一僵。
沈淑云镇定地答道,“晚膳已备好,想来问问王爷,客人是否留下来与我们一同用膳?”
宇文谦向身后看了一眼,与左相对视了一下,才对沈淑云说道,“不必,我们现下准备出门。你自个儿去吃吧。”他说完,便对左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与对方一起走向前院,将沈淑云落在后面。
沈淑云目送着他们二人出去,心里才松了口气。
等到他们俩出了大门,上了马车,左相才问宇文谦,“方才王妃在门外站了多久,到底听了多少,你一点都不担心吗?”宇文谦淡然一笑,似乎完全不在意一般,“这事捅出去,对她没有半点好处,不过你放心,我会看好她的。”
而谦王府内,沈淑云连晚膳都顾不上了,匆匆回自己房内,这种事实在是太重要了,以至于她没有别的心思,思来想去,只能跟自己大哥商量,便派丫鬟回一趟沈家,转告沈明致,让他抽空来谦王府看看自己。
唯有这样,才不让别人起疑。沈明致腿伤之前本来也是会偶尔出入谦王府,虽是以见宇文谦为主,但偶也会过来沈淑云的院里跟她说几句话。只不过这段时间,沈明致来得少了。
她遣个丫鬟回去,也特地嘱咐了走后门出去,从后门回来,莫要引起别人注意,尤其是王爷的人。
皇宫内,孙采梅正跟昭德帝解释,为什么之前他的病明明有了好转,却在一夜之间又有复发。
“皇上,那晚是在慧嫔娘娘那儿过的?”孙采梅努力暗示着,这种话让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来。昭德帝坦然一笑,“她有些缠人,非闹着要朕陪她,怎么?朕在她那儿过夜,小梅你……”
面对着昭德帝直勾勾的火热眼神,就算孙采梅再傻,她也突然领悟了这皇上想太多了,只好全盘托出,“在民女替皇上您诊治这段时间,请务必禁了房事,否则会影响治疗。还有,我担心您的身体完全只是出于大夫对病人的关心,别无他意。”
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吧。孙采梅红着脸颊,像一朵初春里开在山头上的茶花,虽然沾染着一些泥土的腥野,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娇美。昭德帝见过不少女子,却没有见过像她这般单纯美好的姑娘,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医者仁心,也让她变得独一无二。
“朕答应你,不再碰别的女人。”昭德帝对着她喃喃道。这句承诺似乎别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