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不管是她掏银子为谢恒疏通官路,还是她三顾茅庐为谢瑞花重金礼聘名师。
谢恒最多也就是施舍一般温和地同她说会话,仿佛一切都是她应该做的。
可如今她不过刚开始揭穿他和孟云裳的关系,谢恒就怕了么?
她示意谢恒听外面的议论声。
“传闻谢世子才学敏捷,年少有为,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未婚养外室,又娶外室做平妻,勋贵世家做出这等荒唐事?”
还有一道义愤填膺的声音格外响亮。
“全家人联合起来欺骗世子夫人,以外室为平妻,简直等同于宠妾灭妻,今日御史大人们可有材料写了。”
谢恒脸色瞬间大变,他不能身败名裂。
顾楠咬着嘴唇,低声叹息。
“世子还不明白吗?事情闹到了公堂,又牵扯到拖欠人家的房租,就已经不是家事了。
何况今日侯府这么大阵仗娶平妻,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以外室为平妻,这事一旦传到陛下耳朵里”
谢恒惊出一身冷汗,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不是平妻,是妾。”
“恒郎。”
孟云裳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恒,眼中蓄满了伤心的泪水。
她为谢恒辛辛苦苦生下了儿子,差点连命都丢了。
到头来只换来一个妾的身份?
谢恒目光闪躲,不敢看孟云裳的眼睛。
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没法收回。
谢恒咬牙,坚定地说:“没错,本世子今日是纳妾,不是娶平妻”
顾楠一脸茫然,“妾?可婆婆明明说的是平妻。”
淮阳郡主上前拉住顾楠的手,一脸歉疚。
“好孩子,这事是我做得不对,云裳确实是我好友的女儿,在外面租房子也是我的主意。
我出门不方便,便托恒儿多照顾她几分,谁知一来二去云裳便对恒儿生出了爱慕之心。
是我想左了,一心想多疼云裳几分,所以有了平妻这个想法,但恒儿根本没同意。
所以今日就是纳妾,不是娶平妻。”
见婆婆也肯定了妾的说法,孟云裳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先前在侯府门口,谢恒和婆婆都站在自己这边,当时孟云裳有多得意,此刻她就有多悲伤。
顾楠却觉得好笑,“既然是纳妾,她身上为何穿着大红嫁衣?”
门外传来嘲笑声。
“是啊,谁家的妾会穿大红色啊?”
“当我们是瞎子呢。”
淮阳郡主僵着脸,反手甩了孟云裳一个响亮的耳光。
“下作的东西,既说了为妾,今日却穿着大红色,你安的什么心啊?”
孟云裳狼狈摔在地上,脸上浮起五个血红的手指印。
她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是我错了。”
淮阳郡主拉着顾楠,“一个妾而已,别让她污了你的心,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去说好不好。”
今日的事闹得太大了,整个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若是顾楠再不管不顾地闹起来,儿子的前程就真的完了。
顾楠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
她要的可不是孟云裳为妾。
抽回手,正要开口,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道嗤笑声。
她转头望去,恰好对上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