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倏然转过头来,满脸怒容。
“混账东西,什么叫哀家不好了?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内侍抬头看到她那张满是疤痕的恐怖面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哆哆嗦嗦跪在地上,连自己要说得话都忘了。
太皇太后不耐烦催促,“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内侍连忙道:“外面满京城都在传平西郡王他他不举,还有很多人说平西郡王他哎呦。”
尽管不举两个字说得很低,可还是被满身愤怒的萧怀礼抓起旁边的茶盏狠狠砸了过来。
啪嗒一声。
茶盏砸在了内侍额头上,鲜血瞬间流出来。
内侍吓得倏然噤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怀礼的声音阴恻恻的,带着沸腾的杀意。
“他们还说什么?说!”
内侍抖成一团,话音更是颤得几乎连不起来。
“他他们还说平西郡王说平西郡王根本就不是先楚王的儿子啊!”
话音未落,内侍发出一声急促的惨叫,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萧怀礼一剑削掉了脑袋。
脑袋咕噜噜地滚了几圈,滚到了顾楠脚下,双眼震惊又恐惧地几乎要凸出来,直直地看着她。
顾楠惊喘一声,没忍住,转头吐了出来。
染着血的长剑压在了她的脖子上,上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衣衫上,浓郁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
顾楠双手紧紧抓着扶手,几乎要将胆汁都吐出来。
萧怀礼往下压了压剑,神情阴鸷。
“你做了什么?顾楠,你都在外面做了什么?”
顾楠艰难地抬起头来,剧烈的呕吐让她浑身瘫软,冷汗淋漓。
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有气无力靠坐在椅子上。
“我今儿一早就被你们带进宫了,并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再说一路上都有人看着我。
我能做什么?又能安排什么?”
萧怀礼满脸狐疑地盯着她,眼底的杀意弥漫。
显然对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顾楠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萧怀礼仿佛受了刺激一般,长剑又往下压了压。
“你笑什么?”
锋利的剑刃划破了她白皙的皮肤,脖间传来一阵刺痛。
顾楠笑容微顿,“我笑你们是当局者迷,先楚王一家被抄家赐死多年。
你突然冒出来,自称是先楚王的儿子,纵然有太皇太后作保,可那些宗室就真的会确信无疑吗?
你们在暗中筹划造反大业的时候,难道他们就真的是一心追随你,不会暗中调查你的身世吗?”
萧怀礼目光阴沉,握着剑的手却微微颤了下。
顾楠看向他身后神色变幻不定的太皇太后。
“当年先楚王一家先是被流放,流放路上又被先帝下旨就地绞杀。
一同前去宣旨加监刑的人有刑部的人,有大理寺的人,还有御史台的人。
这么多人看着,太皇太后怎么就确定你的孙儿萧怀礼活了下来呢?”
太皇太后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然而腮边的肌肉不停抖动,显示着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当初突然接到孙儿萧怀礼还活在世上的消息,是她的弟弟承恩公还有安郡王带回来的一封信。
信中是萧怀礼稚嫩的笔迹,还附带了两块玉佩。
一块是萧怀礼出生的时候,她亲自挑选,并为萧怀礼带上的。
另外一块是她的儿子楚王出生时,先帝赏赐下来带着的。
父子俩一直贴身带着这两块玉佩,从没有摘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