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顾楠只能停下脚步,冷着脸微微屈膝。
“拜见摄政王。”
萧彦黝黑的目光定定看着她,声音暗哑。
“你还好吗?”
顾楠闻言,心中有恨意翻涌,不由抬头看向萧彦,目光冰冷至极。
“摄政王这话问得好没道理,我好不好,又与摄政王有何关系?
还是说摄政王对每个臣子内眷都这么关切?”
萧彦双眸微眯,目光幽深。
“你在恨我?”
顾楠倏然抬头,声音急促。
“我不该恨你吗?我与我夫君的圆房宴,本是女子这一生最幸福美好的时刻。
可你却突然闯了进去,采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我”
想起那日的情形,她声音哽咽一瞬,闭了闭眼还是没能压住心中汹涌的情绪。
“你毁了我一辈子,你知道吗?我难道不该恨你,还要感谢你不成?”
萧彦瞳孔剧烈收缩,眉头皱成了川字。
“卑劣的手段?那日的事情是我”
顾楠高声打断她,“不要再提那日的事,那日我就权当被狗咬了一次。”
“被狗咬了?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不然呢?”
萧彦下颌紧绷,眼中隐隐有怒意泛起,目光下移,落在她微拢的腹部。
眼中怒火顿消,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你孩子”
“孩子自然是我和楠楠的。”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略带急切的声音。
顾楠回头,看到谢恒沉着脸,疾步朝她走来。
等走到他跟前,神色微敛,又一脸无奈地冲她笑了笑,将手里的披风为她系上。
“你啊,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外面这么大的风雪,也不知道穿着披风出来。”
她对着谢恒温柔地嗔怪,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谢恒仔细为她打了个蝴蝶结,然后抬头看向萧彦。
“内子腹中已经有我谢家的骨肉,家中长辈十分重视,外面风雪太大,为免内子受寒,我们夫妇就告辞了。”
萧彦目光锐利,直勾勾看着顾楠。
“那日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顾楠嘴唇颤了颤,谢恒紧紧抓住她的手,温柔将她揽入怀中。
然后略带愤怒地瞪着萧彦,“那日的事是我们全家心中的刺,还请摄政王莫要再提起。”
说罢,垂眸看向顾楠,捏了捏她的手。
“时辰不早了,楠楠,我们回去吧。”
顾楠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朝萧彦微微屈膝行礼。
“我夫君说得对,那日的事是我们全家心中的刺,求摄政王以后莫要再提。”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摄政王若是再提,便是要逼死我,摄政王也不想担一个逼死臣妇的名声吧?”
萧彦脸色微变。
“你在威胁我?”
“臣妇不敢,只是叙述几句事实而已。”
萧彦攥了攥拳头,鹰隼似的目光定定看着她,眼中神色十分复杂。
只可惜那时的她对萧彦满腔恨意,不想看也不愿去仔细看萧彦的神色,只垂头和谢恒一起离开了。
自那日后,萧彦也曾暗中来找过她两次,她都避而不见。
后来萧彦便很少来找她,反而是谢恒顺利袭爵,升入吏部。
再后来她被谢恒囚禁在内宅,很少听到前朝的消息,只隐约听谢恒提过前朝好似发生了什么事,萧彦去了战场。
发生了什么事,谢恒没提,她也没问。
但现在她却很想知道萧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楠拼命去回想前世的事情,画面一转,却是安郡王阴恻恻的面容:“萧彦,你也会有今日?”
她浑身一颤,倏然从梦中醒来,蓦然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