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栋收拾好了下楼来,见人都围在一起,随口问明德:“怎么了?”
后者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娘亲请回来教他们读书认字的人,即是自己的先生。何况他身上还有带着,与自己爹衣服上一样纹路的玉佩,说话语调不紧不慢,不错眼的看着你,极有耐心。
不知是不是“先生”这个授道解惑的身份使然,明德一点也不排斥跟这个人相处,想到以后都会跟着他学习,甚至觉得莫名亲近。
“出了点意外,大娘伤了脸,娘亲正在处理呢。”他说着,让了一点位置,好让先生可以看到内围的情况。
这会王雁丝正把药粉往大娘的脸上倒敷,异物侵入创口,大娘又嚎了起来。
王雁丝这时已经镇定了许多,下意识安抚道:“你忍一忍,痛过一会就不会痛了。”
大娘哪会信这鬼话,但儿子在人家屋里做事的,不敢张狂,只小声嘀咕:“说得轻巧,感情伤的不是你。”
目光往上一瞥,见二爷眉头皱起,忙闭了嘴。王雁丝当然也听到了,只是她懒得计较这点小事,痛狠了,说几句刻薄话实属正常,没必要咬死上岗上线。
但大娘打完嘴炮,又怕这东家到时真给她儿子小鞋穿,旋即换了副面孔,抱大腿讨好:“东家的,还好有你,不然这会我不知被人打死了也未知。嘶,你轻点哈,大娘怕疼。”
王雁丝不置可否,也没接她的话,任她一个人龇牙咧嘴
自言自语。
范子栋看着她娴熟的敷药动作,疑惑道:“你娘以前做过这事?这么熟练。”
明德明显一愣:“没有啊。”
先生的眉峰轻拢,但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那是什么药,有用吗?”
王雁丝随口接道:“金创药,止血的。”
范子栋点点头,在一边站定,没有再出声打扰,却引起了对面二爷的注意。
“郎中来了。”外面不知谁在喊。
大伙都往外看,只有二爷的目光,还锁死在范子栋身上。顾家凭空出现个成年男人,文质彬彬,又不失男子阳刚气,重要的是,年龄看着只比王雁丝略大一点,不防不行。
郎中在几个乡亲的簇拥下进来,见到大娘脸上偌大个创口,也是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弄的,这么厉害?”
见有人问,大娘登时有了诉苦对象:“老四家那个杀千刀的啊,哎哟,心好狠,我做什么了,她就这样……”
郎中一脸无语:“我问什么东西弄的?”
明智见状,忙代她回答:“竹筐子上的蔑片割的。”
郎中仔细看了看上过药粉的伤口,又切了脉。
从药箱里拿出几枚长若干寸的银针,分别扎到大娘头脸上几个要紧的穴位处。
“这针是止血的,上的是什么金创药,止血蛮快,谁处理的。”
大伙齐齐看向王雁丝。
郎中对她印象很深,“大妹子还会这些?这药粉怎么配的?知道方子吗?”镇子上药店卖的那些,没有这么好
的效果,这一点他心里有数。
王雁丝没料到会有此一问,支支吾吾道:“不晓得方子,我是从一个游方和尚那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