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居然是王长岸。
他当年在合村约定的免费授课时间满后,直接回了季家。再后来,长林镇便渐渐像忘了这么个人,再没人提起过他。
阿雁也一直没有再听到他的消息,但是她如果没记错的话,顾柏冬好像是和他接触过的。
她看看王长岸,又看看自家男人。
怎么跟不认识似的。
她要开口说点啥的时候,顾柏冬先一步,朝王长岸前面的那位男子长揖以礼:“大殿下。”
阿雁反应过来,忙屈膝福身:“大殿下安。”
一时,拜倒一片。
大皇子年纪与他们相仿,还年青些,约莫是刚过而立之年。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带着上位者的贵气。
这和五皇子是很不一样的,两人年纪也相差极大,五皇子比之小了一轮有余,再怎么稳重也难免在细节处,不经意漏出怯来。
眼前这人气质儒雅,含笑站在那:“这位就是先太傅家的嫡女?”
信步闲庭的姿态,实在很难将他,与那个谋划了峡谷一战的背后之人对上号。
阿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顾柏冬在他这话问出的瞬间,一身的气势聚然提了起来。
她敛眉垂眼,应话:“回大殿下,家父确是先太傅。”
对方淡淡应了声“嗯”,一时没有说话。
众人还拘着礼,阿雁只觉得这气氛格外诡异,脊骨一阵寒意陡生,像被毒蛇盯上。
那晚谷底的杀戮和飞溅的鲜血,作不得假,都在提醒她,眼前这个大
皇子绝不是什么善茬。
“骠骑大将军十几年没有音讯,怎么刚露面就跑到边线去了呢?”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洲。少日拏云志罢了,再者身为天朝子民,护国守家是本份,理应如此。”
大皇子目下显见地翻起一抹轻嗤,稍纵即逝:“大捷得正是时候。”
一语双关。
说这话时,他神色似笑非笑。
旋即恢复如常:“不愧一门二将!此乃国之幸事,本殿心亦甚慰,今逢佳节,百事同贺,一会多喝几杯。”
“是。”
他摆摆手,迈步欲行时,忽顿了下,问他身后的王长岸:“长岸与骠骑将军夫人认识?”
王长岸微微躬身,态度恭谨:“在长林镇见过,那是在下的家乡。”
大皇子挑眉,停了一会,短促地笑了声,没再问,打前领着人往亭子那边走。
父子俩引着两婆媳回帐坐好。
阿雁看帐前挂了各府的字牌,方便各家寻找。
他们这个帐上,一边是个“顾”字,另一边则吊着个“魏”字。
“这魏家不知是什么官职?”阿雁问大夫人。
大夫人愣了下,转头问自家夫君:“这魏家是回来述职的那家吧,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