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恨声道:“不要脸的贱人,可见是你救了她时,就盯上你了。还御史大夫的嫡次女——”
她难得刻薄,全用来骂这个心机女了:“什么家教,才教出这种往男子身上扑的女郎来。”
顾柏冬不敢应声,他遭人算计,也是他的问题,明明早知她不是什么好人,却没有一直警醒,才背了这个烂锅在身。
倒连累得将军府,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事你也别自己处理了,对这些不要脸的女郎,你治军那一套没用。母亲辛苦些,替你料理了吧。”
顾柏冬眸子一亮,霎时又收了起来,不好意思道:“怎好劳动母亲,父亲会打死我的。”
威远将军正从外面进来,将这话听了个全,怒道:“你知道我会打死你,还去招惹这样的风流债,不就是奔着叫我请家法的来?”
顾柏冬忙忙起身,他如今三十几了,父亲跟前,还是下意识的规矩听训。
见父亲动怒,便直挺挺跪下,不敢顶嘴。
大夫人不满道:“冬哥儿才回来,你吼他做甚,再者你听尾不知头,他也是让那个贱人算计了。只能算我们冬哥儿倒霉,叫她攀扯上。”
他父亲气性难消,忍不住反驳妻子:“除了二弟那个混不吝的,他还是顾家第二个惹上风流债的人,我怎能不气。没有马上抽鞭子,都是看在他媳妇的分上。”
一提到阿雁,大夫人才消的气又再上来,忍不住重重拍了一着他的肩头,“你真是……”
吃了痛又缩回,又气又恼:“你别管了,听母亲的。”、
顾柏冬只得眼神向父亲求助。
未料,威远将军默了一会,竟道:“听你母亲的,这些阴私事,只有她能替你料理掉。”
顾柏冬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他眼眶隐有潮意,重重叩了个头道:“孩儿不孝,竟要让母亲病着还要替我善后。”
“阿雁是个好的,你好好待她,只要你立得正,咱们这房三代之内都不会败落。”大夫人语重心长,话到后面,语气逐渐严肃,“听清没有!”
顾柏冬又是重重一叩:“儿子记下了。”
阿雁是待至戌时回的归暮苑,才听映雪说顾柏冬在听松苑被请了家法,现下跪在听松苑的风雨廊里反省。
她面色微变:“府里的公子,惹上这些风流事都被请家法?”
“府里鲜少有这些韵事,除了二房的那边,二老爷有些拎不清,各房的老爷都是同老太爷一样,并不纳妾。”
阿雁知道顾柏冬为什么说不纳妾的时候,态度这么坚定、端正了。
好家风起了重大的作用。
顾家这一点还是很值得人推崇的。
“那……”她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我这个做妻子的,要怎么做才能讨长辈欢心啊?”
映雪愣了一下,不由笑了,有时她也觉得夫人这人性子委实可爱,有几分同龄妇人
身上没有的天真感。
她半认真半促狭地献计,“去跟大夫人求个情,世上泰半的婆母,都是希望儿媳妇能以儿子为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