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伏员无法估量人数,寇兵只能拼命往前求一条生路。
只是前头百骑要攻破亦不得要领,千钧之际,不知是谁,发现了骑兵后的车马。
一人大喊:“他们身后有车,肯定有要保护的人,大伙往前冲,只要刧得一人在手,便可保我们无虞。”
显然,其他同伴都认可了这个说法,横竖是死,能求一线生机谁都想放手一搏。
一时喊杀声震天冲将过去,如猛兽下山,势不可挡。
竟真有数人冲过骑兵阵,直冲后方车马而去。
远远的顾行之,胯下良驹如一道残影,疾驰而来。
只是来时已晚,那数人目的明确,直取目标,当即就劫了其中一辆车马。
几人将马车团团围住,刀横前胸,其中一人高喊:“住手!”
双方一时僵住,无人敢动。
寇兵见同伴得手,登时大喜, 数十人纷纷警觉着退到马车旁,瞬时将马车真正的困了个严实。
骑兵指挥者先往来路那边瞥了一眼,才冷眼看向对方。
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他这个小动作,嘲道:“他们来了也没用,你们若敢妄动,这车里的人,老子的刀可不会留情。”
骑兵不语,战马被控着原地打转,似在思索对策。
对方见他们果然颇为忌惮,不由暗喜,心道,看来是赌对了。
又说:“别它娘不说话,放我们走,不然马上送他们去见阎王。”
指挥者神色复杂,不好说是在笑他们天真,还是真的投鼠忌器。
他还未做出决定,友军纷沓而至。
顾行之的脸黑似锅底,一身气势比十二月的冰雪还要冻上三分。
他看得分明,寇兵困住的马车上斜檐吊一盏夏荷角灯,随着夜风摇曳不定。
他们劫的正是阿雁所在的那辆马车。
顾行之面色越是难看,对方越是心安,这说明他们劫对了,车上的人身份重要,这样他们全身而退的机会才越大。
又叫嚣了一遍让出通道,放他们走。
然而,顾行之盯了那马车好一会,神色竟慢慢缓和下来,终于开口道:“一个不留,射杀!”
寇兵闻言面色大变,打头的大喊:“你敢!?你就不怕我先宰了这车里人?”
男人冷哼,眉间隐现自得之色,嗤道:“有眼无珠的东西,你们劫了车这么久,可有听到车内有半分动静?”
寇兵皆愕,最靠近马车的几人,马上跳上车掀帘查看,当即大骂:“格它老子,空的!!这帮狡诈的人,用几辆空车来骗我们中伏!”
对面的骑兵,及后来的追兵,这时已将这数十人困至中心。弓箭手准备妥当,只等一声令下,无论哪个角度,都再无脱困的可能。
大势已去!
乒乒乓乓,寇兵纷纷掷了兵器,道:“别放箭,我们投降!”
自有将士上前,将人捆了,收拾残局。
这当口,不远处,马蹄声隆隆,是留在山寨上扫尾的明德也完成任务,回来了。
顾行之环顾四周一圈,垂眸思索。
再抬头,
心里已有了答案,控马往前头滚石落下的位置前,扬声道:“余孽已清,可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