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人正待再去,她起身道:“这位夫人,我知道有处地方,那儿平日就是给宾客歇息的,不如由我带你过去,等衣物换了再说其他吧。”
绿衣面上一喜,随即又警醒道:“你是谁,怎么连个近身的丫头也没有,别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进来了吧。”
王曼青被这人身攻击激得人一愣,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妆扮。虽说为了低调,专挑了素色的衣物,但藕荷色绣荷短襦配月白织锦长裙,这一身不算天价,也要大大几十两银才置得下。
倒不至于入不了这丫头的眼吧。
“我恰巧对这里熟悉,给你们行个方便,若有这层担忧,那便算了。”曼青说着,又坐回原位。
她是与人为善,但若是人家不领情,她也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那边主仆俩一时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绿衣低喝道:“你是何人,敢在我们少夫人面前摆这种谱?”
她毫不避讳,直白地盯王曼青自上而下的打量,“连个近身服侍的人都没有,想来也不是多矜贵的身份。”
王雁丝甩了个眼刀子过去:“别管是谁,给你行方便,却被你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们是什么香饽饽吗,都这样了,
我们还要凑过去?”
“大胆!无知贱妇,我家少夫人,夫家正五品御史中丞,娘家是正四品尚书左丞,朝廷大员家眷,你竟敢轻待,可知罪?”
婆媳二人眼神交汇,曼青起身屈膝示歉:“失礼了,夫人海涵。”
绿衣不敢置信:“就这样?”
王曼青轻声道:“茶又不是我泼的,还要怎么?”
绿衣待要发作。
她主子按住了:“僻野地方,你还指望这些粗人懂多少规矩,有空在这扯皮,先让我将衣物换了。”
主仆俩一人一句,旁的夫人却无人敢吱声。
一开始只是张望,后来知道了底细,便彻底噤了声,毕竟这开头只是个丫头的事,实在气不过,发卖打死都行。
自个却是断断不能惹一身骚的。
好在庞夫人已经闻报赶来,“傅少夫人,实在对不起,快随我来,先将衣物换了。”
她赔着小心,举止也是小心翼翼,尽显恭敬。
庞夫人是主家,她这个作派,确实说明此人身份不轻,想来方才她婢女自报家门一事不是吹牛。
绿衣往顾家婆媳处发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阿雁却在这时抓住了关键字,脱口问道:“傅夫人?傅子煜的傅?”
傅少夫人面色变了变,与自己的婢女对视一眼,又带着疑,盯着王雁丝二人再度打量起来。
才缓声道:“傅子煜乃我夫君。”
“夫君?!”阿雁直楞楞笑出声来。
又喃声自语:“竟然是傅子煜的夫人,呵。”
绿衣
不满道:“你是何人,既识得我家姑爷。还敢这番作派,你笑什么?”
这时,从外面传进来一道清朗的男声:“绿衣休要无礼。”
傅少夫人先是往王雁丝二人处瞥了一眼,才欢声道:“傅郎。”
众人看去,傅子煜琢玉一样站在光处,他没理妻子,反而朝王雁丝作了个揖礼道:“姑姑,抱歉,是我没有约束好她们,望姑姑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