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丝绷着脸说:“大伙都有心了,在这里也是干等,先回去,等这边瓜瓜落地,再同大家传讯。”
这时,月亮已经悄悄儿升上天空。
倒是不停往里送东西,肉沫米糊糊、各类王雁丝认不出的玩意。
换水的速度需得厨房架着两口大锅,没停过柴火,一盆盆血水出来,触目惊心。
明义、明悦两只小的吓得坐不安稳,叫映雪带到刘大成家去,同大毛、小毛作伴壮胆去。
这一晚,村里的狗都叫得格外凶。
王雁丝坐得屁股发麻,双腿也僵了。
她想,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忽地抬头问:“杨桃那贱坯子呢,关哪了?”
事实上她多此一问,问完自己就气势汹汹往柴房的方向去。
王雁丝不用管杂事,心情总是朗朗的,同下人们大多时候和颜悦色。她突然发威,个个都骇了一跳。
秦嬷嬷道:“少夫人生产紧要,那践蹄子跑不了,晚些收拾不迟。”
阿雁阴恻恻道:“叫她多活一刻钟,都是对我儿媳妇和孙儿不重视。”
王雁丝这一虐成名。
柴房连声息都没有,但是两刻钟后
,她神色淡然打开柴房虎掩的门,吩咐道:“找个没人的荒山,扔了。”
她面上溅有几滴鲜血,一身煞气似地狱归来。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映雪同他们使了个眼色,才上前劝:“夫人去洗洗手,一会别吓着少夫人。”
说话间,几声嘹亮的婴儿哭声响彻整个大院。
王雁丝回头看映雪,确认道:“我疑心自己听错了,生了?”
映雪面带喜色:“生了,是少夫人生了。”
话音未落,两人先后往前主宅处飞奔而回。
产房大开,京城来的稳婆抱着包了包被的婴儿出来报喜:“是位小公子,恭喜恭喜。”
红彤彤烛光,映得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阿雁心落半截,“曼青如何?”
“夫人安心,少夫人累极没有力气,现下说不出话来而已。”
王雁丝素手在孩子的脸上轻触了两下,说了句:“真丑,同个皱皮老头一样。”
大伙都嘻嘻哈哈笑起来。
她抬脚往产房里跨,稳婆在后面大喊:“夫人莫进,里面血腥气盛,冲煞。”
阿雁头也不回,扬声道:“不怕,我刚弄了个牲口献祭,再大的煞也不敢招惹我。”
稳婆语窒,疑惑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映雪接过宝宝护住:“没事没事,快去将少夫人收拾妥帖了,移回二楼养着。”
王雁丝踢开门,浓重的血腥味冲得她喉头一甜,差点干呕。寻梅抬头见是她,眸子一亮,善解人意轻声道:
“没事没事,累极睡着了。”
她目光下移,王曼青刚抹过汗的脸上,热气蒸腾未消。
似有所觉她进来,撑开一点眼缝,讷声道:“娘,我还活着。”
阿雁紧走两步上前,抚了下她汗湿搭到一起的发,“该死的另有其人,你当然会活得好好的。没事了,安心睡吧。”
王曼青终是泄了那口气,陷入黑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