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明白,古时为啥有底子的人家,儿子都要独立的院子了,尤其是成了家的。
阿雁心下尴尬,面上不显。
明德忙问娘安,他倒是没有这个扭捏,寻常问过后,放慢脚步,同她一起下楼早食。
他吃东西风卷残云,用罢嘴一抹,便往营区那边去。
她则带着映雪上山看板蓝根,几个月过去,这东西长势喜人。
返回时路过村里的学堂,娃娃们读书声朗朗。阿雁支持教育,但不喜欢听人念之乎者也,脑仁儿疼。
离远就想着避开。
正转过学堂外侧边,恰巧见个风度出色的年青公子从里面出来。
她眯着眼,不由多看了两眼。
那年青公子也见到了她,遥遥对着作了个揖,主动开口:“顾夫人好。”
老王头家人死的死,断恩的断恩,最后他又带着儿媳妇远走他乡,成了合村的一桩丑闻。
倒难为王长岸仍能遵守当日承诺,践行说定的三个月授课义务。
“王秀才好。”
就这么简单互相打了个招呼,双方都没有多言其它的意愿,摆摆手仍各做自己的事。
回到顾家地界,穿过风雨廊时,远远见着曼青同个老婶子说话。
待近了,依稀听那老婶子道:“……我是出于好心才提醒你,你现在还好,真生了娃,从月子、奶孩子,一大堆事,身体也是脏的,男人哪近的了?早做打算才是真。”
那人声音压得低,鬼崇得很。
王雁丝一向打心里厌恶这种做派,印象先损五分,听了这话,当下就觉得这哪来的老东西,这般讨人嫌。
曼青面色
不大好,显然这话是听进去了。
老婶子见她神色变化,想着自己这怀柔路线约莫算走对了。
趁势又道:“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多不想那档子事的,也不是有先例。哪个男人能经得这种憋屈?”
她目光一丝偏移都没有,始终无礼地盯着顶头的老板看,不放过她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
接着道:“大主管你们家底丰厚,院里小丫头一个赛一个的嫩苞。不如趁早找个本分老实的定下,到时能推出去服侍着,真要是等哪个狐媚子使了下作手段,攀扯上大公子,到时可就晚了。”
二人各怀心思,各有心事,一时竟没谁注意到靠近来的两主仆。
王曼青情绪明显低沉,阿雁想骂人。
只听她大儿媳道:“这些事我哪里得懂,却也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依婶子看,我上哪找这个老实本份的人?”
“大主管要操心工坊,再者谁能给自己男人找人不添堵?婶子我是过来人,知你心里的苦,要是你信得过婶子,这事我豁出张老脸,替你看个能拿捏得住的。”
王雁丝闻言先是哑然,继而才放下心来。
果听曼青道:“婶子一心为我着想,我心里只有感激,那就劳婶子帮我看看吧,到时若能成事,定然不会亏待你。”
对方压不住嘴角的喜意,阿雁亲眼看着她往自个的大腿上,下狠手揪了一把。好容易堆出个苦相,抬头应道:“这事搁哪个妇人心里都
不得劲儿,我定好好选个听话的。”
至此王雁丝实在听不下去,清了清嗓子。